儿子导演的第一部微电影内涵丰富,思想深刻,表现了在生活压力下中年人整日戴着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过着无奈的生活。这也许就是我们当前大多数人的生命状态。片中人物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用肢体语言和场景的变换,加上恰到好处的配乐,使得影片更加具有冲击力。我在朋友圈一转发,得到点赞无数。在为儿子感到自豪的同时,也让我对教育与成长有了颇多感触。
拍这个片子的时候,是儿子刚上大一的第一个月,学校还没有开始进入专业课的学习,他就是靠着编导专业备考时那点儿菜鸟级别的知识储备,自己摸索着和他的同学们做出来的。
这几天放假了,有机会和他聊天,更多地了解了影片背后的故事。
为了拍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筹措资金,工作室5人凑钱买器材,准备道具,几乎可以说是倾囊而出,花光了当月的生活费,有的还向家里提前预支了下个月的生活费。片场上,他们一遍遍讨论,一次次拍摄,因为大家都是新手,所以演员也很难进去状态。曾经为了一个短短10秒钟的走路动作,拍了60遍。他为了让男女主角表现出情侣间那种自然而亲密的玩笑动作,给女演员说戏说了两个多小时。剧组杀青了,可后期剪辑的任务量更大,为了剪片子,他们常常熬夜,晚上一两点睡觉那是常有的事。想想在夜深人静时,影片一帧一帧地过,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们也在这一分一秒,一帧一帧中逐渐成长、成熟。
儿子还向我讲述了剧本从思考创意到写成脚本的过程。的确是很费神的,主题、事件、人物、场景、冲突,所有的一切怎样合理表现出来,怎样让镜头语言描述出来,有时一个细节不顺,会让人抓狂几天。
这些可都是靠着自己琢磨学习实践来的。因为热爱,因为有兴趣,因此再忙再累也不觉得,也心甘情愿。而他也因此收获了自信,坚定了自己的梦想。说起儿子学影视摄影与制作,其实对我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吧。在我的人生规划中,我的儿子应该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应该是轻轻松松就可以考高分的学霸级别的,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小学阶段的他的确积极阳光、全面发展。也许就是因为小学我管得太多,孩子上了中学后,自我管理能力差,自主学习习惯不好,随着课程难度的加深,学习越来越脱离了我的理想轨道。烦躁、愤怒、抱怨、伤心、失望、无奈,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纠结、烦恼、抓狂。他也越来越没有自信,对学习的兴趣越来越差,开始了效率不高的伪认真,假努力。每天按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每天回家吃完饭就进入房间,书桌前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他也从来不打游戏,很少玩手机,但是学习成绩并没有多少起色。面对这种状况我实在是又生气又无奈,和他的几次沟通也都不欢而散。在孩子眼中,我根本不理解他。他调侃我:“妈,你那是学霸不知道学渣的苦。”转而也很是痛苦地说:“我也想考好,可是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了,就是没有什么进步,也许我就不是学习的料吧。我背了那么多,可人家这次考试没考呀!”对于他的痛苦我从开始的不理解,觉得他方法不对,努力不够,慢慢到认清现实,他的确不是我想象中的学霸,只是一个智力平平,还缺乏学习韧性的孩子。在决定走艺术类这条路时,也只是想着扬长避短,能够顺顺利利上个大学,拿个本科文凭。可是考前几次校考实践的大课,他竟然发现了自己在摄影方面的天赋和特长。老师说他对画面构图、色彩用光感觉很敏锐,虽然只上了一两节课,可是图片评论比已经学习一年多的同学还完成得好,所以经常把他的作业拿在班里当范文读。老师的肯定让他更加有成就感了,对摄影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2020年的疫情,艺术类校考很多都是在线上进行的,他自己选择学校、报名、准备、考试,一切都不让我插手,最终他以专业课校考第三名的成绩如愿进入了大学影视摄影与制作专业。进校后,他成立了第一个学生摄影工作室;与院长对话,为工作室申请到了学校的一间办公室和一些设备;采访了原北京电影学校院长张会军,并得到其亲自指导;一学期已经完成了三部微电影作品,并分别参加了全国和国际两次大学生微电影比赛;学期末,在全年级专业课成绩第一,各科总分第一。孩子自信的微笑,深邃的思考,对拍摄的一丝不苟,对身边事物的关注和敏锐的感觉都让我感到欣喜。
每个人都有无限可能,教育的任务就是发现这种可能,并采取合适的方式,尽可能让这种可能不断发展,变得更好,更加优秀。成长的方式并不是只有一种,每朵花有每朵花的姿态,每棵树有每棵树的样子,一切都是最美的。只要找到适合它们的生长环境,用心培育,就能看到他们最富有生机的生长状态,他们就能带给世界靓丽的风景。成才的路有千万条,不要轻易放弃,但并不是要一条路走到黑。只要方向目标明确,尝试其他的路,也许就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条。值得庆幸,儿子找到了那条适合他的人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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