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还是很重视冬至这一个节气的,《红楼梦》里或明或暗的记载了三次贵族过冬至的风俗。
因为《红楼梦》是旷世名著,里面没有废话,所以“冬至”节气在里面可能蕴含很多东西,以前有许多大家已经解读,不再赘述。
但是我们的国家非常广阔,所以冬至节气里的风俗不一样。有些地方在冬至日祭祖,但是我们这里不祭祖,每年只在春节、清明、农历十月初一祭祖。如果你给需要祭祖地区的人发“冬至快乐”,人家会很不高兴的。
我们北方大多数地方都要吃饺子的,老人常说:冬至吃饺子(水饺),不冻耳根子。
吃了水饺冻不冻耳朵我不知道,但是水饺很美味大家都能感觉到,冬至满满的回忆仍然在味觉里回荡。
祖母那一代人生活在旧社会,过冬至在她们心里极其神圣,包水饺也很有仪式感。下水饺前要烧一炷香,水饺熟了后,一定盛一碗给老天爷爷(玉皇大帝)上供,还要磕头并向老天爷爷祷告。等所有仪式举行完,最后端走水饺时,一定要把煮水饺汤洒在香案前面。
此时,祖母会掸掉膝盖上的土,全家人享用美味的水饺。
其实,我一定也不喜欢吃祖母包的水饺,因为生活在困难的时代,所以祖母的包的水饺舍不得放肉馅,饺子也是软坍塌的不好看。即便是现在不困难了,祖母还是改变不了她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在祖母眼里,冬至后很快就是新年了,临近年关一切都变得神圣起来。特别是进了腊月,万物有神,不能乱说话。祖母今年已经九十一岁了,现在她已经忘记了冬至,忘记了时间。这里面包含着前人对世界的朴素敬畏,到祖母这里就成了习惯。
母亲出生在五十年代,她们的生活也不好。只有在春节才能吃到饺子,虽然没有了吃饺子的神圣感,但是吃水饺对她们来说仍然是幸福的事情。
我们家包水饺时母亲总是压皮子,她压皮子又薄又快,不大不小,非常匀称。不仅如此,母亲切得土豆丝非常细,所以我们家冬至日除了水饺还会有醋溜土豆丝和用红萝卜、白菜、芫荽或青椒做的伴三丝。
父亲在这个时候总会倒上一杯酒,他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母亲包的的水饺绝对不会软踏踏,每一个都非常有精神,因为到了八十年代我们就不那么困难了,那时她们正年轻。
一家人都沉浸在水饺热气腾腾的氤氲里,别提有多幸福了。
一晃母亲去世十八年了,那让人魂牵梦绕的酸辣土豆丝、清爽可口的伴三丝只能存在记忆里。
老家城西的一抔黄土,阻隔了我与母亲,阻断了我记忆里的味道。
冬至,我和妻子也包了水饺,不过只包了一盘,我模仿母亲炒了半盘酸辣土豆丝,拌了半碗拌三丝。妻子还炸了水萝卜素丸子,那是她记忆里的味道。
冬至一整天都在回忆,我们那时冰天雪地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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