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和同事在图书馆整理柜子,无意间瞥了一眼书架,一本土黄的书斜插在有点杂乱的书堆里,隐约看到“孤独……”几字,没来得及翻看,顺手就拿了放在自己平时看书的角落里。昨天板砖厚的专业书看得我神志恍惚,加上熬夜后脑袋隐隐发胀的后遗症,只好把那天取来的闲书拿来打发下时间。
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书名——《孤独漫步者的遐想》,“孤独”、“漫步”、“遐想”便立马勾起我的兴趣,那孤独行者的画面跃然纸上,似乎又发现了另一个孤独的思考者——让.雅克.卢梭。翻开书的开篇一节——《我的处境》,其晚年孤独心境的描写就让我反复看了好几遍,乃至于沉浸其中而难以继续,只好看几节暂时作罢。
“如今,在这个世上。我已经孑然一人了。孤孤零零,空空落落……只剩下我自己……我还是那么地爱他们,因为我知道,只要他们还是承其为人的时候,就不会拒绝我对他们的爱。他们出于自己的心愿,变成了我的局外人、陌生人,而对于我来说也成了不存在的人……我恍惚地生存于这个陌生的星球,就如同我是从另一个星球丢落下来的。在我的周围能认清的只是一些让我痛心和苦恼的事情……我把最后的时间贡献给了自我研究……全身心地投入到与我的灵魂温馨的交谈之中,这是我的敌人无法从我身上剥夺的唯一的东西。”(摘抄自《孤独漫步者的遐想》)
不知为何,卢梭的一字一句,就像在展露我内心深处的秘密,虽然卢梭所处的遭遇与我大不相同,但我仍能深切体会他内心的那种孤独感——我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过去的某段时间里,我也曾怀疑他人是否与我一样,时常一个人在黑夜中静思独处。但至少,现在我知道卢梭也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孤独是否是一种情感,难以说清,常人对孤独或许有不同的感悟,因为遭遇不同感受也难以一样,正如有些事对某些人来讲是劳心费脑,而对某些人来讲则云淡风轻。孤独引起痛苦似乎谈不大上,因为常常是现实的痛苦遭遇才将人推向孤独——或反思发生在现实中某件事的前因后果,或在内心默默抚平现实留在心中的创伤,亦或感慨时光流逝物是人非……
人在孤独的时候往往喜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仅需一个安静的场所,或一条步道用以缓解深度思考中躯体的无处安放。孤独的时候人们绝不会想让外人踏入自己的思想领地,即使身处人群中,他们也会将其当做木石一般看待。如果有谁在此刻还想着向别人诉说自己内心的苦闷,那这种所谓的“孤独”在我看来不是真正的孤独,更像是排遣个人的孤单和寂寞。
孤独的体验是属于自己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也不知道别人是否需要孤独,是否时常感到孤独,但我只知道,孤独于我不是受到排斥的事情,反而更像是一个非常了解我的朋友,在我迷惑茫然的时候陪我度过那段难熬的时光。现在,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多频次的孤独体验,或许是内心与现实更加平和,亦或我已然忘了孤独的体验到底是怎样的,也许像现在的这种思考就属于孤独的范畴,不过谁又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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