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剪时尚点可以，她搞艺术的。”

“给她剪时尚点可以，她搞艺术的。”

“你怎么知道她搞艺术的？”老师左手拎起一片头发，右手剪刀落下，一幅全神贯注的样子。

“看她画画。”

“你专业画画吗？”

“84。”

老师停下剪子，向镜子里审视修剪的效果。空气里莫名有种哼哼的意味。好像说，你看吧。

“你该把我们画进去。”他冲镜子里的我说。黑白条纹的T恤，外面罩件靛蓝色的纯棉衬衣。打扮得很本土，全身上下看不出一点时尚的痕迹。

“怕画不好。你的眼睛很有特色。”

“我土耳其人。”笑起来半真半假。

那，好吧。找个远远的角度，靠墙而立。他正在给一位模特做最后的修剪，一边给学员讲解。

准备学菲力大叔的风格，光画那双眼睛，大大的，圆圆的，眼角一抹凤尾，脸上其它部位留白。速写嘛。

难道目光真是一道光？他从光的那一端突然看我一眼。

画成啥了？

忍不住捂上本子笑出声来。

一位学员探过头来想看我的画。

“嘻嘻。”赶紧合上。秘密。

一位女老师也过来。她很聪明，从后面出现：“哟，这爱好！”

“嗯嗯。不然太无聊了。”

她没理解上: “怎么会无聊？！真好。”

香港人。挺潮的。脚上一双白凉鞋，暗红暗绿的袜子从镂空处露出来，袜口兜住紫红色的打底裤。这一身若换个人穿，没准给当成睡衣出场。是那件黑风衣的魔力，还是那一头香槟金的短发，从额头反梳上去，及肩，微微外翘，每一处都透着凌厉和不羁。尤其走起路来，风衣下摆轻而易举地甩出阵阵仙气。女王驾到！

时尚剪发班的老师就该是这样子的吧。

“你们那多少钱？”

“88起步。”

“贵了点。”

“上海还可以了。那谁家580起。一天剪两个就够了。”

他摇摇头: “那就没剪头发的乐趣了。”

乐趣？？

那几位学员先前在谈论谁谁的手表，卡地亚的。乐趣可换不来那玩意儿。

终于收工了。他走过来跟我说谢谢。谢什么呢？谢我把他画成那样？当然了，是谢谢我这个模特儿。

“你中文说得这么好，在哪学的？”

他一笑: “没有了。我也是中国人。”留下一个背影。

可惜我的速写水平实在太.......了。

“给她剪时尚点可以，她搞艺术的。” “给她剪时尚点可以，她搞艺术的。” “给她剪时尚点可以，她搞艺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