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与小半

初客|小说

有一种情，叫作：当你老了，头发白了，
我牵起你皱纹沟壑的手，慢慢地行走在街头小巷；
有一种爱，叫作：当你走了，剩我一人，
我带着小半，连着你的份，坐看行云流水。

“老头子，有小半陪着你，你不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1

天色如墨，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好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雨，树枝抵抗着大风，好似不服气，但终于还是被压弯了下去。

大雨随之吧嗒吧嗒地砸了下来，砸在地上的木头上，砸在老汉的斧头上，砸在老汉的头发上，也砸在小半的身上，而小半却兴奋地乱跳，表达着它对这场雨的欢迎。

老汉赶紧抱起劈好的木柴，转身对追着自己尾巴玩的小半说：“赶紧回屋，看把你自己淋成落汤狗了都。”说罢，就往不远处的木屋走去，小半也跟在老汉后面回家了。

回到木屋，老汉把木柴放在墙角，待小半进屋就关上了门。屋内顿时暗了许多，老汉拿来油灯点起，木屋内橘黄色的光芒随着风的吹动而闪烁着。

老汉看着小半一身湿毛蹲坐在桌子旁闷闷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便拿来干布给它擦毛。小半一见便叫了一声，立马站了起来走到老汉身边。老汉一边擦一边笑说：“我看你都成精了，就等着我这个老头儿来帮你擦呢……”

这种天气、这种场景都是那么地熟悉，却只是少了一个人。老汉不由得恍惚了，看着小半，想起了他那去世的老伴……

2

当初，他们夫妻俩正在山林里寻找好的木头欲建一个木屋，突然听到犬吠声，不大，却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寻声而去，看到一只狗倚在树旁，后腿受了伤，看见他们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好不可怜。

他老伴是个心软的，把它带了回去，帮它敷点草药然后包扎，暂时让它住在了他们的帐篷。小半调皮得很，受伤了也不见得乖乖地，看见老汉在钉木头，就蹦着腿要去帮忙，没想到木头没咬紧，反倒把堆得好好的木头给碰倒了，看着向四处滚去的木头，小半呜呜了几声，好似有点心虚。

老汉摸了摸它的头，“你就一边待着，别给老头我添乱了，哈哈哈。”在老汉的笑声下，小半不甘心地蹦哒着去了他老伴身边。木屋就这样在夫妻俩的合作以及小半的添乱中建成了。

小半最后也留了下来，可能是因为他们夫妻救了它，也可能是因为它很喜欢他们带给它的温馨的感觉，它就赖着不走了。

3

至于小半为什么叫小半，这里边也有一定的含义。老汉和他的老伴退休之后就告别了喧嚣的城市，来到了这里，享受田园的生活，用他们的话来说，是落叶要归根。他们是相亲结婚的，彼此三观相合，所以他们夫妻俩都认为自己很幸运，遇到了彼此。

他们从来都没有大吵过，过着和睦幸福的生活，经常让人心生羡慕。他们之间有着细水长流般的感情，到了这个年纪，他们想总有一个人会先离开，就取了小半这个名字，希望剩下的那个人有个伴，不会太孤单。他们夫妻俩看透了生死这件事，从不为此畏惧，一直以平静的心态过着两人一犬的田园生活。

老汉在木屋前开垦了一块田，种了些蔬菜，老汉与小半每天都在田里忙活着，忙完了就躺在田里看天空，跟小半说着话，也不知小半听得懂不，一直蹲坐在老汉身边。

每天傍晚时候，听到女主人喊吃饭，小半永远是最快跑回木屋的，蹭了蹭女主人的腿就溜进了门，贪吃的模样让人不由得摸了摸它的头。

在布满橘黄色光的屋子里，老汉和他的老伴坐在桌边一边吃着晚饭，一边说着小半又干些啥蠢事，又是惹得一阵欢笑，小半似有所感，看着老汉呜了一声又埋下头继续吃它的饭。

小半是一只土狗，虽然比不上城市里人养的那些名贵，但是土狗却是最忠诚的。于老汉夫妻俩来说，小半不仅仅是一只忠犬，更是他们的家人，同样的，于小半而言，老汉夫妻俩也是它的家人。

老汉还记得，他老伴走了之后的那阵子，小半一直闷闷不乐地，没有一丝精神，眼睛里总给人一种水水的感觉，经常蹭着老汉的裤腿，好像在安慰。

  ……

雨声越来越大，老汉看着小半，露出了笑容，把它抱回了它的窝。木屋内的油灯被吹灭了，随后就是老汉翻被子的声音。

雨声越来越小，老汉与小半都睡熟了过去，一人一犬的打呼声响了起来。

“老伴，有小半陪着我，我不会感到孤单。”

小小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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