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依旧当年貌,世间再无程蝶衣
没有所谓的红地毯,没有浮夸的演技,带着足够的实力和底气,接受来自世界的瞩目。
——霸王别姬
二十五年前,中国最好的电影是霸王别姬,二十五年后中国最好的电影依旧是霸王别姬。循着岁月的脚步一路走来,总有那么一场戏,演进戏人悲欢离合,道出戏人寂寞苍凉,当过去已成往事,可心情难以平复,深意难以说尽。
戏里戏外,一个动荡的社会,一个悲苦的年代,演绎一个乱世里的人情世故。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呈现了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三个朝代的兴衰变革。京戏的文化,曲艺百态,中国人曾经生存的艰难,社会的变迁,人在社会变迁中的变化,是可悲,可叹,可敬,可恨,更多的则是可怜。霸王别姬是一种艺术的阴柔的美和歌唱,里面充斥着最极端的丑恶和挣扎,我感觉更多的是对人世沧桑的感叹,对可怜之人的同情。
如果有一部电影演绎世间悲欢离合,道出人间苦难,完美的诠释文化与生活,我想便是霸王别姬了,情与义结合,道出人间冷暖。当别人都在看《创造101》,迷恋杨超越的时候,我又看了一遍《霸王别姬》,去领会中国的京戏文化,去感受人间冷暖。
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感觉这部电影便很好的印证了这句话。当程蝶衣还是小豆子时,就开始经历痛苦的折磨。戏班不要六指的孩子,当妓女的母亲为了让小豆子进戏班,寒风中将小豆子的手指剁了下来。看似很简单的剁手指,也是小豆子命运的转变,也是悲苦生活的开始吧。生在风月场,从小就不知道父亲是谁,为了活着,母亲没办法,低声下气的求同是下九流的戏园子老板,为了口饭吃,作母亲的自身难保,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至于第六指有和没有其实在生存面前都无足轻重。活着最大!可禁不住敏感而多情也随着被切开的六指,笼罩了无情的一生。不管是小豆子还是程蝶衣,始终是一个不愿撒谎的人,唱《思凡》时,里面一句:“我本是女娇娥,不是男儿郎”,小豆子却始终不愿意唱出,唱了一次又一次的“我本是男儿郎,不是女娇娥”也不知挨了师父多少顿打。经历过人格的撕裂后,程蝶衣终于唱出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不是男儿郎”,可代价是程蝶衣越来越像一个女生。霸王是假霸王,可虞姬却是真虞姬。电影的最后,师兄玩笑诱唱,当段小楼唱出“我本是男儿郎”,程蝶衣应道“又不是女娇娥”,师兄笑着说,“错了,又错了!”程蝶衣有些恍惚,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一个男生。这句话,从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便和虞姬一起死去了。
有句话叫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但《霸王别姬》中,小豆子演了一辈子的戏,却比谁都重义,菊仙是烟花之地的头牌,却比谁都重情。在社会,政治,众人等等的压迫下,小豆子和菊仙是唯一没有在演戏的人。最后却没有了活路。“不疯魔不成活”,你必须癫疯了,魔障了,才能活下去。这也是电影中最让我感动的地方吧。
戏里戏外,总能戳中泪点。“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这句台词戳中了不少女生的泪点吧。张国荣为了演好程蝶衣这个角色,在影片开拍前半年,推掉所有的事,飞到北京,认真学习京剧,研读了半年的京剧文化,还专门跑到京剧大师梅兰芳的墓前拜了拜,一切一切都只为演好戏中人,演好戏中情。可现在,张国荣已离开我们十五年,有不少粉丝在怀念着张国荣,再怀念着那个程蝶衣,可是世间再无程蝶衣!剧中演员,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在拍摄时,都没有找一个替身,所有的动作都很真实,这也是这部电影的魅力所在吧。
然而当演员表开始从下往上走起来的时候,我记起的却不是那些瞬间,某个场景,甚至不是某个人。我只觉得很怅惘,很失落,很心潮澎湃,此时的我已经想不起来什么,只是无端地发起愣来。
正如在知乎上看到的一句回答:我想,或许,电影的最高的境界不是让人感动,不是让人哭,不是让人笑,不是让人找卫生纸,而是让人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这个灵魂飘荡一圈之后回到身体里,你会觉得有点陌生,而且,它还有那么一丁点干净起来······
我想,一个电影最好的不是能感动多少人,能逗乐多少人,而是能更好地讲述人间冷暖,道出人情世故。两次看《霸王别姬》,两次泪流满面。都认为《霸王别姬》会是中国最好电影的开始,却没想到,是中国最好电影的结束,自霸王别姬之后,中国便没有了这样好的电影。
世间戏子无数,可只有一个程蝶衣。
中国电影无数,可只有一个霸王别姬。
小楼依旧当年貌,世间再无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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