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小学时,邻居家来了个小保姆,她比我大不了两岁,个头跟我差不多。邻居是一对年轻夫妇。女主人长得很漂亮,大眼睛,烫着时髦卷发,纤瘦身材。男主人是音乐系老师,高高的。走起路来就看到两条宽大的裤腿摆动。每天傍晚女主人下了班,在楼下大声喊他,他回应了几声然后跑下楼去,熟练着把自行车扛在肩上脚板跺得蹬蹬响爬到三楼。那时候自行车一般不敢放楼下,不定哪会儿被偷去。我上下学,时常遇见小保姆抱着主人家的宝宝站在门口玩。渐渐也熟悉起来。一次,她喊我进屋玩,坐在床沿,宝宝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说是附近村的。她有点腼腆。说起主人们对她好不?她没言语,欲言又止,面容有点愁苦。一会儿宝宝醒了,安静地仰面躺着,大大晶晶亮的黑眼珠,长长的睫毛。白得几乎透明的细嫩的皮肤。我不由得抚一下她的小脸,那密长的睫毛。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宝宝,乖乖的不哭不闹。坐了一会儿,我就出来了。
筒子楼的邻居都挨门挨户的,年轻夫妇又嗓门大,说话很大声。时常听到他们嚷嚷,也吼人,但听不清说什么,没过多久,小保姆走了。女主人的姆妈便过来带孩子,又过了段时间,这对年轻夫妇也搬走了。
小保姆叫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我一开始就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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