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
我的县城在川西南,不大。一条小溪穿流而过,缓缓东流融入岷江。

小时候,我总把县城当做一个大城市,说起县城就觉得那一定是高大上的城市。记不清有多少次随父亲一早上县城,只要看到县城的天空明亮着,我就高兴,“县城,我来了。”心里默默的说,尽管肚子咕咕叫,也还是特开心。
同村与我同年的,因为他爸是县农机站的,初中毕业不久就进了县城安排工作,后来顶班拿上了铁饭碗。因为我们家穷,读小学、初中老受他欺负,记得好几次把我的书包从窗户扔出教室,那书包是母亲用父亲的裤腿缝的,所以我总觉得读书有父亲在给我使劲。尽管学校就在我家门口,我也胆小着没告诉老师和父亲。因为我父亲性子急怕狠狠的揍他。人家后来成了吃国家粮的,我每次到农机站门口都要躲着走,他前些年开摩托车门市挣了不少钱。当然,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有几个高中同学也在县城,人家是区长的千金、是公社党委书记的儿女,是县供销社的员工。我一向谨小慎微,始终把自己当农民,直至今天。所以从不抬头仰看人家,以至于后来到了市级新闻媒体那十几年,我都这样,埋头做自己的事,不去打搅他人。

虽然后来和同学们一起参加过联谊活动,畅叙同学情,但心里老是有小时候的阴影。
我十七八岁时,因参加省汉语言文学大学函授,经常从我们村的最西端,小名叫燕马滩的田里起来,挽起裤腿去县城图书馆借书看。先后借回艾芜的小说散文集《南行记》、张洁的《沉重的翅膀》、路遥的《人生》。每次去县城都是来去匆匆。之前我邻居在县城读师范,我和本家幺爸一起去县城,吃过一麻花瓷碗白米饭和两块泡姜,至今都觉得那是我小时候吃的最好的白米干饭。
后来我有幸在县委党校参加过一周的培训,那是我在县城住的最长的时间。也是我在农村27年里吃的最好,最幸福的几天了。虽然后来有幸与市领导外出考察住大酒店,都没有我在县城那几天吃的舒服,睡的踏实,心情愉悦。
曾经,那是放暑假,我背着几斤父亲药名叫金刚藤的中药,走路到县城一个桥头卖,因为我一体弱的毛头小子,根本无人问津,只好饿着肚子背着背篼回家去。所以看路遥的《人生》 ,觉得就是在写我自己。
以后,我一直充当过客,每次都是途经县城,偶尔参加应酬,滞留半日也就离开了。
过了半百年纪了,县城常在我心中。
去年县领导叫我回去参加县作协,我很感激。但是我觉得自己一点成绩都没有,没有脸面回去。至少说,每次参加活动,肚里要有货,要拿自己的作品说话呀。班门弄斧、滥芋充数心里都发虚。我自己都不知道这辈子啥时候回去参加县作协。起码要在省级以上期刊发表过东西了,我会“荣归故里”回去入会的。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
感谢我的父母官。
我爱我的县城,虽然她不发达,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如今的县城,已在着力创建国家级卫生城市。
我爱我的县城,那里有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以及想成我初恋的女孩。虽然都因为我穷没有成功,但几十年来总会忆起。
每次我回县城,都想多呆会儿,漫步在街头,走一走看一看。
曾经我写过一篇文字,关注的家乡人有好几万,他们在祖国的四面八方,和我一样,挚爱自己的县城。但那还不翔实。有机会我会好好写写我的县城。
我爱我的县城。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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