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竹林湖

寻找竹林湖

租了辆车，开始了寻找故乡小河源头的旅程。迷了几次路，有些路塌方，得改道，手机导航却是不知道的。

寻找竹林湖

沿途的风景很美，地图上标记的河流源头的名字叫竹林湖，应该更美。这是我第一次到德化，第一次路过牛姆林，一路想着竹林湖肯定是竹林倒映在湖里，湖水满溢成河。

寻找竹林湖

开了几小时汽车之后，下车步行了几百米，竟始终没有听到流水的声音。就在我绕了几个大圈圈之后，一个白发老人向我走来。他穿着土黄色上衣和土灰色裤子，淳朴地朝我笑了笑。

我跟他说了我这一天的行程，他蛮惊讶，跟我说竹林湖现在就五六户人家。

怎么一点水声也没有？

寻找竹林湖

他拿了一根很长的木棍，往田埂不远的一个洞插了进去，说整个山都在塌陷了，水都流走了。这个洞很深，也是最近形成的。原来，十年前人们就掏空了山里的矿，不久又在山谷生产水泥。

他姓陈。

陈老伯说：“平时吃水都是问题，得很远去接，更不用说庄稼了，希望春天会多下点雨。年轻人很少下地了，都到外头打工去了。大部分房子都裂了塌了，很危险，上头说要帮我们搬迁安置，十几年过去了，也没办成。水泥厂一开工，我们说话都听不见……”陈老伯让我看了十几年前的文件材料，他用塑料袋将这些材料包裹着。

陈老伯跟我讲了很多，很多的心酸事。他想象着眼前的这位倾听者是包青天，而不是跟他一样无奈的平头老百姓。我除了关心和同情外，就是喝着他打开的罐头饮料。

他还特地带我去看了他取水的地方，我说竹林一片一片的，很漂亮。算是安慰他的话吧。他说，哪有，哪有，那些都快死了，水泥灰太多了。

寻找竹林湖

临别时，陈老伯又给了我两罐饮料，说路上渴了喝点。我从车里拿了一瓶红酒送给他，他接受了，把酒放到墙角。旁边的墙都是新的，墙角或许是唯一坚固的地方了。

我跟陈老伯握了握手，他似乎从没这么开心过，叫我开慢点，说路很难走，拐弯时，方向盘多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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