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写点什么,记忆中似乎每年的清明都是下雨的,淅淅沥沥,阴阴沉沉,真是应了杜甫那句有名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不管有没有亲人需要祭奠,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老天似乎都那么伤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那些真正失去亲人的可怜的人们分担一些苦痛,而今年则是更为特殊的一年。。。。
关于死亡
对于我来说去年是离别的一年,也是对死亡感触最深的一年,小时候照看我的奶奶突然在年初九离世了。我奶奶在她60多岁的时候身体就特别不好,需要经常抢救的那种,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做好了她会随时离开的准备,但是后来随着她中风偏瘫,身体其他毛病反而没有了,但就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只能依靠爷爷的照顾。还好我爷爷身体一直康健,有精力照顾奶奶,所以说呀,“少年夫妻老来伴”虽然年轻的时候有争吵,甚至动过手,但是年纪大了的时候,儿孙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还是只有老伴儿最靠得上。所谓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其实并不是儿孙不孝,而是现代这个社会年轻人自己的生活压力真的挺大,如果放弃工作专门在家照顾生病的老人,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又有几个人会这样做呢。
我奶奶是一个特别要强的女人,听说年轻的时候在地里干活,一般的男人都比不了呢。可想而知,这样的人后来居然瘫痪了,生活都不能自理,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在最初的几年,奶奶时常痛恨自己就这么无力的躺着,抱着想死的心,难过的时候总叫爷爷给她老鼠药,可是爷爷怎么可能真的就任由她这样呢。于是曾经那样要强的人,到了连死都不能自由做主的地步,何其悲哀。。。后来慢慢也习惯了,我爷爷照顾奶奶,也是非常细心周到的,用他的话说就是年轻的时候经常到处开会(那时他当了点儿小官),生活的担子都压在奶奶身上,现在是他还债的时候了,话虽这么说,但是我知道爷爷舍不得奶奶,两个人随时可以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多好的陪伴呀。
去年年初六吃完午饭我要离开家的时候,奶奶还好好的躺着,像以前无数次分别一样,我拉着她的手让她好好保重身体,下次回来给她带好吃的;然后她含糊的叮嘱我要好好吃饭,注意身体。。。后来接到家里电话说奶奶状况不太好的时候,我坚定的觉得一定会没事的,像曾经那么多次生病一样,不都挺过来了么。初九凌晨3点我接到弟弟的电话,他哽咽的说:奶奶老了!然后立马挂断,估计他是怕在电话那头哭出来吧。我的脑袋突然一片空白,奶奶老了,走了,以后我就没有奶奶了。。。。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无声的流,湿透了枕头,睁眼到天亮,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脑袋有些懵,失魂落魄的。我婆婆叮嘱我说,到家切记在灵前哭泣,会扰乱奶奶的灵魂,让她放不下我们,久久不能安息(我婆婆是学佛的)。开车回家,我一路谨记婆婆的教诲,并没有哭。但当我跪在灵堂前,妈妈递给我纸钱,让我给奶奶烧,一边给奶奶说,您孙女回来看您了。。。我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嚎啕大哭,什么叮嘱在那时候抵不过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悲哀,就那么悲痛欲绝的一直哭,妈妈在旁边安慰说奶奶走得很安详,奶奶八十多岁了是喜丧,别太伤心,一边劝我一边也跟着红了眼眶。。。那么声嘶力竭的大哭一场过后,似乎就收起了所有的悲伤,后来跟着家人操持葬礼,我们谁也不敢拨动那根脆弱的弦,就算家祭的时候掉眼泪也是默默的,害怕把悲伤的情绪传染给别人。
奶奶火化那天,凌晨4点跟着车子出发,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初春的天气加上下雨冷得刺骨,我记得我一直在瑟瑟发抖,下车的时候几乎连雨伞都快撑不住了。生平第一次到火葬场,和我想象的凄冷完全不一样,这里来送别亲人的很多,我们到达的时候天都没亮,但是停车场已经几乎没车位了。因为找的代理办了VIP,所以并没有等很久就轮到我们进去了,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将奶奶的身体放好,当遮布揭开的时候,我紧紧的盯着奶奶,我想最后一次好好的记住奶奶的样子,果然奶奶的灵魂已经不在了呢,去世3天,她的脸都已经有点塌陷了,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和活着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全体亲人下跪,进行最后的遗体告别,这一次我跪在地上久久都不愿起来,直到表弟催促。他不知道我就是想多给奶奶跪一会儿,感谢奶奶这辈子对我们的付出,这样告别之后奶奶就真的不在了呢。。。四十分钟之后火化结束,奶奶娇小的身子再次被推出来就已经变成了人型的白骨。这样的一幕估计会永远的刻在我的脑子里,经历过这一切,突然就顿悟,人真的渺小如尘埃,到最后就剩下这么一堆白骨了,所以活着的时候就要好好的活着,人死如灯灭,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奶奶走了以后,每次回家都不想特意的提及这件事,仿佛我们大家都不提,一切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去年高恩恩才1岁多,所以当时没带她参加祖奶奶的葬礼,后来我再带她回去的时候,她突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噔噔噔的跑到那个房间去叫祖祖,然后一脸懵圈的问我,祖祖哪里去了?内心突然一阵撕扯,悲哀着、动容着“奶奶,你看我们大家都记得你呢,高恩恩那么小的孩子也记得祖祖的”也许就像《寻梦环游记》里一样,只要我们还记得你的样子,你就永远不会消失。这样子诠释的离别似乎更温情,我们活着的人也更能接受。。。
关于健康
除去奶奶的离世,还有一件令我震撼的就是发小56岁、平时看起来非常乐观、健康的父亲突然心脏骤停,猝死的事情。因为上面有爷爷奶奶在,我们总是忽略了自己的父母原来也是五六十岁的人了,也到了应该进行健康管理的年纪。奶奶的中风瘫痪,在我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家里人的健康意识太薄弱了,自己那时候也是小孩子,不懂事,放在现在应该很大可能能够避免的吧。人活着最可怜的莫过于生活不能自理,自己一辈子的骄傲和尊严那一刻都消失殆尽,何其悲哀。所以我开始关注父母亲人的健康,在我们能够想得到,有能力做得到的范围内尽量让他们少受病痛的折磨,同时也是减轻自己的负担,这是我们作为子女的责任和义务。
首先,在我看来一年一次的体检绝对是必要的。因为上年纪的人很容易有一些潜在的病症,通过体检数据查出来,有针对性的预防、治疗,改变生活习惯,防止病情加重甚至不治的最好防范措施。所谓“病从浅中医”,不要拖到突然很不舒服的时候再去检查,有多少人一查出来就是癌症晚期的,那时候已经晚了,治疗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其次,即使没什么毛病,找个靠谱的中医,一年把两次平安脉也是非常必要的。因为有些毛病在没有形成“病”之前体检数据是看不出来啥的,就像我们的资产负债表,体检结果只是时点数据,而不是像利润表那样的时期数据。诸如亚健康之类的体检数据怎么体现得出来?在这里可能有些中医黑会跳出来,稍安勿躁!也许您是没找到真正好的中医,老祖宗五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东西,没你想的那么差。至少我身边很多人的毛病最后还是中医调理好的,那些一点儿小毛病就吃西药的人最后大多肝脏和肾脏中毒,脸色青黄,所以健康的人也需要一年请两次平安脉,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吃两副中药保平安。
关于疫情
我们谁也不会预想到2020年会以这样的形式开篇,刚过完年国内疫情正是高发期的时候心里的想法特别复杂。一方面觉得死亡离得很远,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就被感染上;一方面又担心万一这次疫情就是人类的灭顶之灾呢,自己也感染了呢?隔离在家,每天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在拉扯着自己的灵魂。我真的设想过,如果真被感染了,被隔离了,很大可能会死,我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高恩恩了。没有孩子之前觉得自己很勇敢,什么也不怕,有了孩子以后就特别怕生病,害怕死亡,害怕不在了没有人能像自己那么爱自己的孩子,随时随地的牵肠挂肚。所以我也慢慢理解了那些丁克人群的想法,想要单纯的过好自己的人生,真的可以不生孩子。因为有了孩子,孩子就会排在自己人生的首要位置,所想所思全是孩子。那么点儿大的孩子,分别的时候都没好好的道别呢,隔离了再也不能拥抱,再也抱不到我的小姑娘了,想想这些就难过到不行。
如果我死了,父母肯定是很伤心很伤心的,但是他们应该还是能活得下去的吧;老公可以再婚的;只有小孩子,那就没有妈妈了呀。如果将来要是有了继母,虐待她怎么办?也许她会跟着奶奶一起生活,但是谁来教育她呢?亲妈经常都不知道怎么教育,换做别人应该更教育不好了吧。。。各种想法都会跑出来,这就是当妈的人的恐惧啊。
这次疫情牺牲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是别人的爱人,父母,孩子。。。他们的亲人是何其的悲痛呀!所以我们要永远铭记他们的付出和奉献。华夏子孙五千多年的文明经历过多少次灭族危机,全靠着关键时刻大家团结一致,英勇奉献,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平安生活,中华名族真的是一个了不起的民族。何其有幸,生在华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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