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姑苏云深不知处。
蓝忘机的静室,坐在书案前的蓝忘机正盯着手中的陈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眼睛瞥到左手边的香炉,眉头轻轻一皱,隐约觉得这个香炉有什么问题。将香炉拆解开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又把香炉装了回去。
端坐于书案前,将陈情放在书案上,又将忘机琴放于自己的腿上,右手轻轻拨动琴弦,问曰:“魏婴在否?”
……无应答
“有灵在否?”
“在。”
蓝忘机心中一喜,有希望!
又问: “可知魏婴灵在何处?”
“不知……”
手指一颤,眼底的星辰都仿佛陨落,还是不行吗?
这时,灵曰:“或可带着此笛去夷陵找寻。”
对,魏婴身死前一直守在夷陵乱葬岗,保护温氏余部,他的灵魂定然也会一直守在夷陵。如果带着陈情去乱葬岗上问灵,说不定会有收获!就怕……
魏婴也许身郧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一直以为自己很讨厌他,一直在躲着他,天下之大,一个一直刻意躲着他的灵,他要去哪里找?他该去哪里找?!
魏婴……魏婴!……
长吁一口气,起身,推门而出走向冷泉,褪去衣衫,往冷泉中走。低头扫了眼身上的鞭痕,伸手触碰胸前的烙印,身上的伤早已结痂,可心里呢?
“蓝湛,蓝湛,我这边好冷,你那边好像暖和一些,往你那边靠靠呗。”
“蓝湛,忘机,蓝忘机,忘机兄,蓝湛!交个朋友呗,都这么熟了。”
恍然间耳边像听到魏婴的声音,抬头,四周空无一人。都产生幻觉了吗……“呵…”苦笑一声。
起身走出冷泉,看见蓝曦臣正在与蓝思追说着话。蓝曦臣看到蓝忘机从冷泉走出来,便让蓝思追去把自己交待的事办好。走上前:“忘机。”
“兄长。”顿了一下,又道:“兄长可知一个叫义城的地方?”
“义城?听说过,不过那个地方地处偏远,怎么了吗?”蓝曦臣疑惑道。
“听说义城有祸祟作乱,可请敛芳尊金宗主派人处理一下。”蓝忘机面不改色道。如果没记错,义城此时应该有一个叫薛洋的人,没有魏婴在,自己现在并不想插手此事,但又做不到知道却什么都不做,还是交给敛芳尊金光瑶处理吧。又不禁苦笑,恐怕那个梦里,大多都是真的,唯独魏婴,没有重生……
(因为对义城篇的人物没有太多的情感,扩开写怕抓不住人物性格,只能这么处理了。)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心疼,自从前几日醒来后,忘机看似振作,实际上感觉比以前更消沉,还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让人很担心,却又无能为力。半晌开口道:“好,我会提醒阿瑶的,你快些回静室休息吧。”
蓝忘机点点头,便回到静室。亥时已到,平躺在卧榻上却久久睡不着,轻轻走下卧榻,走到角落翻起一块板子,里面是七八坛天子笑,是他给魏婴准备的,等着他随时回来喝的。蓝忘机颓然地坐在地上,伸手拿出一坛,打开,闻到天子笑浓郁的香味,满是怀念。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行不行?”
“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
“蓝湛,这么巧,又是你!”
“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我犯没犯宵禁对不对?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不能赏个脸行个方便嘛?”
“蓝湛,忘机,蓝忘机,蓝二哥哥!赏个脸,笑一个嘛。”
魏婴……魏婴……
蓝忘机抱起天子笑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半,拿下酒坛,没一会儿便倒在地上睡着了。再次醒来时,蓝忘机双眼迷茫地四处寻找着什么,突然,蓝忘机抱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盆和一支笔、一沓纸跑出静室,跑到树下,将盆和纸放在地上,又跑去找来一堆枯树枝放在盆里,点上火,然后在纸上写着“纸钱”两个字便往火盆里扔。
烧了一些“纸钱”后,就抱着膝盖坐在火盆边发呆。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竟伸手摘下抹额,准备扔进火盆……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赶忙将蓝忘机的抹额抢了过来。正是蓝曦臣。
呼,长舒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让忘机把自己的抹额给烧了!隔老远看到树下有火光,赶来一看正好看到忘机将自己的抹额解下来要往火盆里扔,便赶紧冲上来抢下抹额。
“忘机,你在干什么?”蓝曦臣的语气有些着急地问道。
蓝忘机闻声抬头,一看原来是蓝曦臣,松开捏着抹额的手,抱着膝盖:“兄长,他肯定在气我,他一定以为我讨厌他。他一定是一直都躲着我,所以我找不到他,我怎么都找不到他……”
“所以我给他烧点纸钱,说不定他能收到。”
蓝曦臣闻言,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纸钱”。嗯……白纸上写着“纸钱”两个字的纸钱?
蓝忘机好像知道蓝曦臣的疑惑,开口道:“我才不要跟他烧真的纸钱……”蓝曦臣突然不想在这个自相矛盾的问题上继续问下去。
“那你为何要烧自己的抹额?”
蓝忘机抬头,看着蓝曦臣手中自己的抹额,满眼落寞道:“找不到魏婴,不知该怎样将抹额交给他,该寄往何处……”
“所以你就要把自己的抹额烧给他?!”蓝曦臣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你有没有想过,魏公子有可能都不知道咱们家抹额的意义?”
“……”
蓝忘机突然伸手欲抢过抹额又要扔进火盆,蓝曦臣赶忙一手抓紧抹额,另一只手快速一挥,灭了盆里的火。
蓝忘机见火盆里的火灭了,又转身对着已被灭火的盆一言不发。蓝曦臣对蓝忘机的固执和执拗既心疼又无奈,情之一字,对他们蓝家人来说轻易不可碰触,一旦碰触付出的那就是自己的一生。可忘机心里的那个人,偏偏是他!这可如何是好……
“走吧,该去歇息了。”蓝曦臣叹了口气,还好夜深了,今日又是他夜巡,及时上来阻止,没被蓝家长辈发现,不然又要被责罚了!好像自那次围剿乱葬岗之后,忘机所犯的禁都快赶上当年魏无羡在姑苏求学时犯禁的次数了……
好在蓝忘机没再多说什么,一言不发地伸手将地上的盆抱在怀里,向静室走去……看着蓝忘机的背影,蓝曦臣轻抚眉头,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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