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忘乎所以地接着说:“可不是咋地,我们又开始抓蝴蝶,很多五颜六色的蝴蝶,在花丛中跳跃着飞舞,各式各样,眼花缭乱。你在那花旁,看见一只深红色的蝴蝶落在一朵浅紫色的花瓣上,刚想去抓,蝴蝶扑棱一下就飞走了,你追呀追呀——蝴蝶忽上忽下的飞——戏弄着你;不高不低的飞——吸引着你。你就紧追不舍。左扑一下、右扑一下,总是在你眼前晃动,就是抓不着。蝴蝶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你跳起来也没够着,于是把衣服脱了,用衣服往下扇。”这时燕子把孩子抱起来,站在小翠身旁,咧着嘴,听小翠讲:“这一下更都扇跑了,于是我们追逐着,玩耍着,把一切的一切都忘到了脑后。后来我们才想起挖野菜,挖着、挖着来到一条小山沟,山沟下一条小溪,溪水弯弯曲曲地唱着歌儿流淌,你说,多么好听的流水声啊,哗啦啦地响。我们又来到了溪水旁,看到那溪水清澈见底,旋涡卷着细沙随着河水流淌,我喜欢的趴下喝了两口,甘甜爽口。看到河底下的小鱼儿,打着旋嬉戏,于是我俩放下筐,洗起脸来,洗着、洗着不小心我捧起的水花,溅到了你的身上,你随手将水又撩到我的身上,我回手又给你泼了一下水,咱俩就打起了水仗。你用一只手挡着脸,用另一只手往我身上撩水,我豁出来了,站到水里,用两手往你身上撩水,弄得咱俩满身满脸都是水。忽然我发现河边草丛中相似有水芹菜,我仔细一看,有一大片水芹菜,于是咱俩开始采水芹菜,顺着河沟往上找,边采边玩,每人都摘了有半筐水芹菜,我们挎着筐顺着小溪往山上爬,脚底下踩着青草根子乱树叶子,齐腰深的树棵子,好不容易爬到山脊,有一条小路通往山顶,我们连蹦带跳地顺着小路往山顶走,路旁的野花青草树枝树叶,徐徐而过。你说:‘咱们上哪呀,’我说:‘上山顶,’离老远就看见前面山顶有个小草亭,于是咱俩跑起来了,看谁先到小草亭。你跑在我的前头,两条小辫忽闪忽闪地,你先到了小草亭,把筐放在地上,坐在草亭里的横杆上在大口喘气,我呼哧呼哧地随后也到了。这个草亭,亭脊是用一根一根木棍顺着搭下来的,顺下来的木棍上用横棍连接,上面铺的是一层一层茅草,下面是用粗大的木棍支撑着,地上借着立柱用木杆搭的座位。我们坐在木杆上,环视周围,远处青山白云,映入眼帘。你说:‘我看不懂这山上的风光,’我说:‘我也模模糊糊,就是感到心情挺舒畅。’你说:‘咱俩干啥玩呀,’我寻思寻思,说:‘咱俩玩《拍手歌》吧,’你说:‘好!’于是咱俩扭过身来,面对面,手对着手,一同唱了起来:‘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穿花衣。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梳小辫。你拍三我拍三,三个小孩爬高山。’越拍越快,‘你拍四我拍四,四个小孩写大字。你拍五我拍五,五个小孩敲大鼓。你拍六我拍六,六个小孩滚雪球。’快的不行了,我都有点喘不上来气了,我快你比我还快,手都要对不上了。‘你拍七我拍七,七个小孩坐滑梯。你拍八我拍八,八个小孩吹喇叭。你拍九我拍九,九个小孩是朋友。你拍十我拍十,十个小孩来剪——纸——。’咱们累的上汽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咱俩仰天大笑了起来。”燕子说:“那时咱们该有多么高兴啊!”小翠说:“可不是咋地,无忧无虑。”这时有买菜的了,小翠赶紧上前招呼。燕子抱着孩子,跟在小翠后面,看着小翠在约称、算账,说:“你算账还挺麻溜呢,”小翠说:“我在家小铺就经常卖货算账,”小翠卖完菜,转过身,拽起围裙擦一擦手看着燕子的孩子说:“宝宝叫姨抱一抱、亲亲,”燕子的小孩把脸转过去了,燕子说:“这孩子认生,”小翠说:“是、没见过面,时间长就好了。”燕子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小翠说:“甭提了,这婚能不能结成还两说着呢,”燕子说:“为什么?”小翠说:“到现在双方父母都不同意我们俩的这份婚事,”燕子说:“为什么?”小翠说:“这里的事多了。”这时两人靠在柜台上,燕子又把孩子放在柜台上,小翠说:“我家我爸不同意,他家他娘不同意,你说这婚怎么结。”燕子说:“为什么?”小翠说:“我爸叫我找一个城里的,有工作的,我爸那脾气谁也说不了,上来劲说打就揍;石头娘在家里说了算,说城里姑娘养不住,不会干活,要给石头找一个农村的能干活的,你说咋办?”燕子想了想,说:“不好办,这咋整呢?要是有一家不同意还好办点,要是你家不同意,你就硬上石头家住去,看你爸还能咋地,要是石头娘不同意,你俩就找个房自己出去住去,看他娘有什么办法,这两家都不同意——”燕子挠挠脑袋,说:“有了,我看你就叫它生米做成熟饭。”小翠羞答答却生生地说:“那能行吗?”燕子说:“行,看你爸怎么办,石头娘如再不同意你就吓唬她,反正你俩已经相爱这么多年了,已经不分你我了,成与不成早晚也得是那么回事,”小翠说:“不行,我们两虽然相爱这么多年了,但是,是清白的,是纯洁的。”燕子羡慕的说:“你们的爱情是神圣的,是牢不可破的,那又有什么用呢?但又是缥缈地,摇摆不定地。”小翠说:“纯真的爱情是永恒的,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不会变。”燕子皱着眉头说:“那怎么办呢?”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俩人靠在一起默默地待了一会。天色渐晚街道上下班的人们,匆匆忙忙,买菜的人也增多了,小翠赶紧上前卖菜,燕子说:“小翠,天晚了,我该回去了,”小翠说:“拿点菜回去,”小翠早就准备好了一兜土豆辣椒茄子,燕子说:“我给你钱,”小翠说:“还给什么钱,赶紧拿走吧,”燕子领着孩子提着菜,说:“再见,哪天我再来看你。
小翠卖菜卖到天黑才下班,回屋换了衣服,出屋关上门,和李婶往家走。小翠迈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地跟着李婶,走着走着,李婶忽然回过身来,说:“小翠,今天你怎么走到我后边了?每天你都是走在我前头。”小翠说:“今天有点累了,”李婶说:“今天也没有多少活呀,还没有平时多呢,”小翠说:“谁知道呢,”李婶说:“我看你不是累了,有心事吧?”小翠说:“没有,”李婶说:“我看你和你那个女同学唠了一下午,都唠些啥呀?”小翠说:“也没唠啥,”李婶说:“爱情这个东西吧,实际谁也说不清楚,怎么算对怎么算错,有的吧,俩人相亲相爱很多年,结婚以后又离婚了;有的吧父母做主,俩人从来就不认识,结婚以后感情还挺好,人不可与命挣啊!”又自言自语的说:“这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啊!鬼迷心窍啊!”小翠不吱声了。回到家小翠一头砸在炕上,蒙上被就睡上了,妈妈叫吃饭也不吱声,小翠躺在炕上脑袋里混浆浆地,分不出来个数了,感觉脑袋肿胀,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第二天起来感觉大头沉,用凉水洗把脸,吃完饭又上班去了。到班上就干活,和谁也不说话,搬菜、挑菜、挪菜、扛菜干完了这个干那个,又拿起了扫帚扫场地。就这么干了几天,慢慢的又恢复了常态。李婶说:“小翠呀,你要是总在我这就好了,我可省老心了,少老累了,”小翠说:“那我就总在你这干,”李婶说:“等有时间我和领导说说,叫你长期在我这干,”小翠说:“那敢情是好了,我得好好谢谢您!”李婶说:“也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同意,”小翠说:“求您好好和领导说说,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啦,”李婶说:“我一定帮你这个忙”。
这几天小翠干活更卖力气了,不但干菜棚子里的活,一有时间还去帮着副食品柜台、肉食品柜台忙活,全商店的人都说小翠干活好,这风声不知不觉也传到领导耳朵里了。有一天李婶上办公室汇报工作,合社田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前,好几面大锦旗挂在身后,斜对面还挂着好几面大镜子,都是各单位赠送的。李婶汇报完工作后,难为情的说:“我还有个私事求您,不知能行不,”田主任说:“说,”李婶说:“就是现在跟我卖菜的那个小翠,我看他干活挺好,任劳任怨的,是不是给她留下,”田主任说:“我也听说了,大家对小翠评价挺高,但是现在咱们这里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没有多余的名额,”李婶说:“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田主任坐在那寻思了一会,说:“看看吧,我想个什么办法,”李婶说:“行,我听您的信。”李婶回来跟小翠说了,小翠挺高兴,但是心里还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怀揣着忐忑又干了几天,这一天小翠下意识的问李婶,说:“李婶,不知道——我那——工作的事——有信没,”李婶说:“还没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婶又说:“再等几天看看,”小翠无奈的说:“行,”小翠这几天干活还是挺卖力气,但是心里却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回家把这事和妈妈说了,妈妈一听——一拍大腿高兴的说:“这是大好事啊,这回我女儿可有出头之日了,”小翠说:“还没定下来,不知道怎么办,”妈妈说:“你这么地,买点点心、水果上领导家串个门子,”小翠说:“我自己也不敢去呀,”妈说:“我跟你去,”小翠说:“我也不知道主任家啊?”妈说:“问你李婶,你李婶应该知道。”小翠第二天上班,抽空和李婶说:“李婶您知道咱们田主任家住哪吗?”李婶说:“我知道啊,你要干啥?”小翠说:“我想上他家串个门子,”李婶:“啊——”了一声,说:“行。”于是李婶把田主任家的详细地址告诉了小翠。当天晚上小翠和母亲提着两包点心、两瓶白酒和一兜水果来到田主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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