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多久以前,狗尾草借助风力流落到干旱的北方丘陵地带,大概厌倦了千百年来的流离,决心以此为家。
或是雪季抱团取暖的缘故,在万物复苏的春天,狗尾草夫妇在拾得丐儿的同时喜迎亲生孩子降临。
由于两个孩子长相几乎无二,为了辨认,妻建议应该取个名字加以区分,夫晃了晃脑袋说:“我们以荒谷为居,即为谷子,老二么……”
“幺儿是我的命根”妻马上打断夫的话,“再者,亏你一直晃着狗尾巴样的脑袋,竟然憋出这么俗的名字”
夫无奈的叹了叹口气,耷拉下头,像是苦笑了一声。
“我相信幺儿是草本里最优秀的那一个孩子,你想想……”妻得意的卖着关子。
“难道叫‘秀子’”夫没大底气的附和道。
“我们培养的不是伪娘,还‘秀子’,没有丁点儿悟性,我刚刚都已经在话里点拨到了”妻调高嗓门说到“莠子”。
谷莠兄弟长成记以后成长的日子里,夫想带着孩子们出去经历些风雨见见世面长些本领。
“一路走来,我们经过的苦痛少么,这么多年的劳苦,你无非也就维持个填饱肚子,哪里添了能耐”妻紧拥跑过来的幺儿,一脸不屑的说到。
夫诺诺无语。
谷子转过身去,把尴尬与争吵悄悄的捆进行囊,默默向远。
多年后的初秋,曾经很远的荒岭,如今像一道道七色的彩虹缠绕。
妻与夫商议,幺儿大了,该有自己的去处,那里将是一片更好的家园。
这早,夫妻和幺儿兴冲冲直奔彩虹之地,走近跟前,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一阶阶梯田,层次有序的向山顶迂回铺展,每阶土地垄沟整齐划一,不见尽头,每条垄上作物棵棵排列,杆粗根壮,狭长披针形状的叶片在微风中像绿色的飘带。
谷莠兄弟长成记“这一定是上天给我安排的乐园”幺儿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兴奋,抱起母亲,原地转起圈来。
“你不高兴吗?”妻不解的质问一直不语的夫,“还是呆掉了?”
“这么多年,不知大儿的境遇如何”夫喃喃的略叹了口气说道。
“父亲”“母亲”“兄弟”突然,从田间传来三声呼唤。“是我,你们的谷子”
稍许愣神后,这三位才发现一身渐黄些许浅绿装扮低着头的谷子正向他们招手。
“孩子这些年你都经历……”
“说什么呢?”妻厉声打断夫的话“谷子,你已经这样优秀,有了今天这样的地位,把莠子安排在身边,于你也有个照应”
“母亲,不是你想的那……”
“莠子,不是个累赘,是你的亲弟弟,再者你身边有这么多窥视与勾心的对手,娘主要是不放心于你”妻不等谷子的话说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抢过话,“没有回绝的余地,如果不是逃荒路上收留了你,哪会一直过着苦日子,若不是在苦日子时候你分得莠子那份羹……其实早就发现了我们,难怪你总低着头,是不想相认还是怕在你的同事面前跌了身价?”
莠子娘就地哭闹的撒泼开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委屈的泪浸红谷子的眼,好言劝道:“离开家的这些年里,我独自去过高原与沙漠,直到遇见身后这些志趣相同追梦的伙伴,同他们一起被千挑万选后历经酷暑严寒的锤炼,早就打磨掉曾经底色,而锻造成今天你们所看到的白黑红黄橙紫的多彩稃壳,再者,身价与地位本无从说起,无非就是换一个有挑战性的方式在成长,如果当下不够努力,将来能不能获得被选育的机会。”
“低头,是一种接近或已成熟的状态,并不是视而不见”谷子哽咽的解释着“正是你们的抚养才能让我有接触与融进这场潮起竞帆的机会,而弟弟没有经历这些繁琐程序的冲关过卡……”
“不用诡辩了,无非是你已经容不得分羹于莠子了”莠子娘兀的站起,两手分别拉拽夫与莠子甩头而去“给我记住了,莠子终究会站在这里。”
谷子呆立风中,目送父亲挥手时被母亲扯得踉跄的背影,特别是莠子转过去的眼神:嫉妒混着仇恨……
一个颤栗与不安,风似乎有些凉。
几天后的阳光下,谷子吃力的挺着腰杆,饥渴般的吸光度籽,突然远远看见农夫拔起一棵稍稍矮弱却雷同于自己的作物扔向荒野。
“分明就是一棵莠子,居然昂首混淆籽秕”农夫气愤骂道“吸我营养,荒我田地的败类”
谷子突感一阵刀绞于心的彻痛,几乎跌倒……
后记:
能考查到的资料,记录释义混淆,狗尾草、莠子、谷子同是禾本科狗尾草属,是三种相似植物,但莠子与狗尾草稍有别,而不是几乎所有资料里所言:莠子就是狗尾草。从形状上看,从狗尾草起,莠子谷子渐高壮于排序上的前者,20多岁时田间劳动亲眼所见。
备注:图片选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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