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在朋友圈表态的朋友,转发了一篇图文并茂的帖子。帖子记录了她从小生活的向阳街今天的面貌,勾起她的童年记忆或“乡愁”,也勾起我对过去生活的回忆。
向阳街,曾是我上下班必经的一条宽约三四米的老街。在这条长约四五百米的街巷两旁,有光线不甚好的串架房,也有后来自建或改建的红砖瓦平房。这里曾是贡井通往舒坪的盐运古道之一。朋友家潮湿的老屋还保留着两扇对开的木门和门栅栏,楼上还有古老的木方格窗户。
每天早晨,我和组里的同事,也是邻居靳大姐一起从家里出发,从贡井区妇幼保健院旁走上右边有茶馆和商店的缓坡后,便左拐进入了有着宽大石板梯的向阳街。沿着十几级年深久远的石梯,路面变得平整起来。记得不远处左边的砖墙上曾爬满了清香扑鼻的金银花,每每闻到这花香,靳大姐总说哪天摘些回去泡水喝,可她终究怕被发现而没有付诸于行动。再往前,右边一排一间安装了防盗门的房子里住着我一位小学同学,再前面低矮房子的屋檐下,有一对中年夫妻在门口摆了个蜂窝煤灶,冒着热气的竹蒸笼里是他们做的馒头、小包子和花卷。我和靳大姐就不只一次从那个胖大姐和国字脸上总挂着笑的大哥手上,买过热气腾腾的包子当早餐。我也在热天下班时,在这里买过包子回家下稀饭。
我还时常望着左边那高高的堡坎上漆成蓝色的木制窗户想,里面的人生活得怎样?那窗户飘出的《在水一方》《知心爱人》等歌曲,让我猜测里面的主人该是个性格乐观、热爱生活的70后或80后。
在这条不宽的街巷里,我碰到的都是熟悉,却不知人家姓甚名谁。那个常在门口洗衣服或扫地的大姐常对我们抱以微笑,那对卖包子的中年夫妇更是热情而友好地招呼我们,连那个坐在家门口矮板凳上、满脸皱纹的婆婆也常叫我“下雨天,走慢点”。那次,母亲来厂里给我送伞,和我一起走过向阳街。母亲说,你天天从这里经过,怕路上的蚂蚁都认得你。我微微一笑没言语,母亲的话未免太夸张。在这条安静的老街中,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或快乐轻松、或沉重缓慢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冬到春,从早到晚,一走就是近十年。我也从一个不甘被命运安排,变成不得不屈服于现实的人。2004年初,我和老公首批被“待岗”后,我们再次搬了家。我便很少经过向阳街了。
母亲曾说,1951年,她和父亲从马冲口搬来贡井,就在向阳街的芶氏坡住过。然而,那时的我却没有向母亲打听关于向阳街、芶氏坡和他们以往生活的历史,那时的我只关心自己的明天会不会变得更好。如今,母亲已离开我们整整五年了,我也没有老家可回了。向阳街也被例为棚户改造区。那对卖包子的夫妇头上怕已染霜了吧?也曾天天上班经过这里的同事们,你们生活得是否还称心如意?
古朴的向阳街,如同我们美丽的青春,终将逝去。愿逝去的,终成美好而无悔的回忆。刘胜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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