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放在历史中,过往变成了尘埃,飘散而至。置身当下,方懂知易行难!当爸爸讲述起太爷爷的那段故事,我没想到平凡的我们,祖上也能有这样不平凡的故事,起起落落的人生,伟大而令人充满敬畏。
-一:初步发家的激情岁月
“问我祖先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
我们祖上,大约要推移到明成祖朱棣的北上迁移了,现在河北邢台、邯郸一部分人是和山西的人民共一个祖先的,有一个遗传下来的特征就是小脚趾的趾甲仿佛被劈成了两半,如果你也是,那我们可能真的有一层血缘在里面。迁徙,在无声无息中将勤劳朴素和勇于改变的精神不断融合!
我们是普通的农户人家,生生代代繁衍生息,耕田劳作,就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在我太爷爷的孩提时代,终于命运和智慧之手开启,泛起了点点涟漪!
许是波澜无声的生活真的过够了,许是说书先生讲多了命运翻盘、逆势而上,许是当时的小村庄多无赖闹事,太祖爷爷(太爷爷的爸爸)在十里八乡寻寻觅觅,终是找到一处农村田地肥沃,有河流流经之地,在村边建起了一个小小茅草屋,租了一块小小田地,带着老婆和三个儿子,开始了兢兢业业的新生活。那年,正是清末光绪年间(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三个孩子最大的二十来岁,最小的我太爷爷也十来岁了。
只有一块田地,如何能养活的住5口之家,他们精细的盘算着生活。对这块田地动了大脑筋,怎么经营,才能养的住家,才能活的下去。终于,他们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农作物,韭菜!种植韭菜,一年四季都能收割,一茬下去,30-40天一个轮回。韭菜生长出来,如何才能变现出更多的钱呢,十里八乡,物价着实便宜,而且大家自己都有种植,只有去县城才能销售出去更多。他们一盘算,家里啥都没有,不就是有劳动力吗。三个孩子,一个让他们在家种地,两个让他们去城里卖韭菜去!
就这样,分工协作开始了。我二太爷和太祖爷爷在家种菜割菜打包,大太爷带着我我太爷爷,两人一人背着一麻袋去城里卖菜换铜钱。与县城40公里的跋涉中,他们鸡未鸣而起,徒步10小时,日暮售罄后再徒步回归。日复一日,虽然辛苦劳累,但是卖菜的时候他们很兴奋,因为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生活,开阔眼界。也对他们后来的人生产生了很深刻的影响。
靠人力扛麻袋的日子,真的是又累又积累的慢,正如每个人的起步,都会慢一样,因为你的资源有限。那个时候,太祖爷爷和太爷爷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攒钱买个板车,这样一来,一趟就可以卖个六七麻袋,不至于把时间白白花在路上。人一旦有目标,可能就更有动力,他们用节俭和勤奋肯干,终于除了养家,在两年之后攒够了买一个板车的钱!然而随着销售的扩张,产品不能满足销售了,田不够了!于是,他们的目标更换,攒够了钱,就买田,旱田和肥沃的土地都要买买买!
积累是一个滚雪球的过程,渐渐的,他们终于衣食无忧,仍有结余。城里卖菜的太爷爷耳听八方,眼观八方,思路灵敏。看准了村边河流可以作为运输中转地带,他力劝我太祖爷爷搞运输,发挥码头效应,就这样,一只船两只船,直到用自己的钱买了第五只船,后来也租附近门店开起了商铺。
就这样,凭借农田、船只、商铺,我们家红红火火起来了,翻新了房子,雇佣了十几个长工,在十几年的时间,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财主,日子朝着幸福奔去。
二: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命运急转而下
日子喜气洋洋的时候,永远不会有人想到,命运会在一场爆炸中急转而下。一场爆炸改变了一切,在那不堪回首的记忆中,一切都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那天是中秋节,他们准备点炮竹庆祝团圆,一个长工拿着炮竹去庭园中间的火炉里借火,也许操作不当,也许炮竹劣质,炮竹引发了爆炸。在这场突入而来的噩梦中,3个长工当场被炸死,1个双眼失明,我太爷爷也被炸伤,眼睛再也无法看清,只剩下些许微弱的视力,生命很脆弱,总是有很多不可承受之重。团圆节很多生命从此再也无法团圆,人生无法再圆满!
家里出了人命案,没有人是愿意的,他们一边赔偿,一边被各种罚款,100亩地的田地只剩了十来亩,五只船只剩了两只。但相对于所谓的资产,内心的枷锁更甚,毕竟是几条鲜活的生命,一直诚恳经营的他们,没有想到自己家里会有人命案,自此,心中那种向上的热情越来越小,似乎只求温饱,不想再去追求太多的东西。
人一旦没有了心中的那股气,做人做事就是另外一种格局了,家里消沉的气氛弥漫,雪上加霜的是,大太爷沾染上毒品,学着别人抽起了大烟,没有钱,就偷偷的变卖资产,两只船和几亩地就没了,还欠下了不少高利贷 。
七零八落,太祖爷爷的身体大受打击,家中和睦不再,几个太爷爷便也分了家。大太爷戒了烟,守着河边的门店;二太爷守着田地;我的太爷爷看不见了,太祖爷爷就把为数不多的钱分给了他。
十几年的积累,一朝一夕变了模样。十里八乡的王姓大户不见了,日子回归了清贫模样。
三:清贫中倔强,创造希望
炸伤的时候,太爷爷已经结婚了,娶了一个老实敦厚的媳妇儿,也就是我的太奶奶,他们分到了一些钱,置了一个房子,所剩无几,可是坐吃山空。尽管视力不行,可心里敞亮的太爷爷开始琢磨生活了,毕竟日子再难,尤其有儿有女的他也要坚强的活下去,而且要想法设法的活好。
那时的盐碱地非常便宜,于是太爷爷便打算开始自制盐卖盐。听我爸爸说,那是的工艺就是在盐碱地里先用水和土混合,然后取起水,再把水晒干,得到下面的一些白色物质就是咸咸的盐了。太奶奶在家带孩子一遍遍过滤盐,产出了一点盐,太爷爷就拄着盲人拐杖,靠着微弱的视力走乡叫卖。刚开始的时候,很难,没有人信任他,周边人欺负他眼睛看不清,言语侮辱,多拿多要。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毅力,做过小少爷的他坚持下来了,许是胸怀若谷 ,许是生活的倒逼,他执着的叫卖,坚持诚恳诚信,之前做生意时的经验他也运用到卖盐上,薄利多销,买送结合,假装因为看不见每次都会多给别人一些或者少收一点钱,让十里八乡的老百姓们感受到从他那里买盐确实是物美价廉,不会吃亏上当。日积月累下,周边的居民都认识了有他这一号走乡串坊卖盐的,指定从他那里买。甚至如果我太爷爷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他们会让人捎话给我太爷爷,说没有盐了,让他赶紧过来。就这样,家里的生活由清贫交加,逐步自给自足,有了结余。
故事写到这里,似乎便是飞黄腾达,再次走上人生小巅峰的节奏,然后,写到这里便要戛然而止了,当逐步壮大的时候,赶上了如火如荼的土地改革,大家一起积分分粮,吃大锅饭的年代,小本经营基本上都被取缔了。我的太爷爷,在年老的时候可能有些郁郁不得志吧,眼盲看不清,劳动效率很低,便常常吃不饱肚子,最后带着一丝遗憾离世了。
太爷爷这一生,经历了几番曲折,吃过苦耐过劳,品尝过美味佳肴,也在暗无天日的漫漫岁月中执着的探寻生活的另一番模样,纵观看来,人始终被时代的巨轮裹挟着前进。我曾经想,人折腾一生,意义何在,依旧敌不过时代和命运这张大手。可随着长大和经历世事,我渐渐意识到自己的狭隘,人生,正式在每一次折腾和奋起的过程中,人看到了希望,感受到激情,充满了干劲,这样的人生纵然曲折徘徊,但也是平凡世界的美丽点缀,一生无悔无愧。
天蓝水清,亘古不变,和平的鸽子盘旋在上空,于我来讲,精神的传承就是诚恳诚信的做好自己,努力的发掘自己的价值,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有用吧!
时代更替,唯有精神永恒,感恩当下的时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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