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山河把春风酿成千言万语,吹过旧人故里。
一个转身夏天已经成为故事,一个回眸,风就已经有秋天的味道了。
我的意思是,好久不见。
张同学的长相并没多好看,就是很清秀,身高也不算高,就是比我高了不少,性格也没多温和,就是刚刚好。
开学不久,前前后后拼拼散散我们组成个六人小组,刚好三男三女。
名号挂着,也就是一起玩耍的伙伴,其实最初并没有多在意这个男生,甚至乎我觉得,他实在不够幽默风趣,冷漠得很,不多让人喜欢。
现在想来,介时只是对方认为彼此还不够熟悉吧。
具体如何对他有好感的我已然忘的差不多了,只是突然间,每节物理课都喜欢看着他发呆,每个课间都喜欢假装从他旁边路过,每次他说话都喜欢盯着他的眼睛。
后来渐渐熟悉,玩的更开了,我也能和他嬉戏打闹,能偶尔和他开开玩笑,只是举手投足间不敢叫嚣得太厉害,怕惹他烦。
脸皮如何厚起来的我也仔细弄不清楚了,只是他时常笑得无奈,问我为什么上课盯着他看,我只傻笑着说因为他很好看。
青春时期总是犯傻犯浑的好时候,想来当时是打扰到对方的生活了的,可我非但没有停止,还越发来劲,小小的打扰闲不够,每日午饭后必给他送上一颗德芙巧克力,引来众多同学的围观,也让在座位上的他变得坐立难安。
也许张同学早在心里讨厌我一百遍一千遍了,我不自知而已。
张同学的声音很好听,于是一段时间里我便日日回家给他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开心得根本说不出话,他很礼貌,不主动挂断,向来是不言语,安静地等我过完瘾说再见。
我耍赖让他唱歌给我听,但他没同意,他很谦虚,说怕自己唱的不好,我没强求。
那样的日子持续不多久,我们分班了,六人小组被分得零零散散,最后在一起的一个暑假,拿完成绩单准备回家,他还一个人待在教室里,我站在后门看着,想说点什么,但说不出来什么。
我开玩笑说“能给个拥抱么。”
他后退了半步,很无奈,说:“别这样。”
而后,他离开了,看了看他的背影,我也走了。
我跟他们五个人的家方向完全相反,他们每天一起挤公交,而我一个人和他们背道而行。
那一年,我们除了周末的偶尔聚会,寒暑假的见面,就只有在互联网上保持联系。
没分班以前,一位女同学夸我勇敢,遇到喜欢的人敢于表白和追求,我没明白她的意思,后来我便理解了。
即将进入高中生活时,那个女孩子跟张同学谈了一段恋爱,为期不长,大概是女生表白的,不需多时,他便很喜欢她。
六人小组里的其他四个人比我先知道,最后才告诉我,大概是怕我不高兴,所以到底是分手后说的,还是恋爱时说的,我也没明白。
只是后来较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在群里聊天时会晦涩地提起那个名字,每次看到我都挺不舒服的,但抵不过张同学的一往情深,我被迫看了很久。
高中时我跟那个女孩子一个学校,一次两次我还能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但心里不好受,后来索性不理睬了,看见了也当做没有看见。
我犯贱在群里提起遇到她的事,不记得具体回复,但反响不好,其余四位都在劝我别不识趣,傻乎乎地往张同学的身上撒盐。
那种感觉挺苦涩的,感觉自己再也融入不进去,站在什么位置都不对了。
不过果然时间会冲淡一切,对他的喜欢已经不如从前,但再见他时心跳还是会加速,跟他讲话时不敢看他的眼睛,好在他怕彼此尴尬,偶尔会找几个好笑的话题缓解气氛。
有次在学校里时,突然非常想念六人组,可我只记得他的号码,拿班机打电话给他,但显示无人接听,我失望极了,回到寝室无精打采坐在床上写作业。
过了十多分钟,管理班机的女生跑过来说有我的电话,知道是他,我兴奋得要命,跟他说话时间不久,但笑却没停下来过。
去还手机时,那个女生突然问我他是不是我男朋友,声音非常好听,其他室友也跟着附和,我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一样,只觉得那几个字实在好听,我没有回答,跑回了寝室。
这件事我在完全不再喜欢他之后跟他说过,他只说自己哭笑不得,还非常荣幸。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哄我,尽管如此,心情依旧愉悦,他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再后来,我们六个人聚少离多已经是常态,半年见一次也不足为奇,怕被他遗忘,我经常跟他无理取闹,因为不需要面对面说话,所以我放肆得很,不怕他生气,他也不会生气。
我幻想跟他在一起的场面,肯定很美好,他情商不低,讲话分寸都拿捏到位,只是偶尔有一两句,让我听了很不是滋味,不过都无伤大雅。
还好,一切尽在得意中,百事方可从欢过。
都说朋友关系永远比恋人长久,喜欢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其成为朋友。
张同学如今于我而言是最好的朋友,欣慰的是,他大概也如此。
相识两千多个日子,走过了许多个春夏秋冬,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 ,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看过许许多多的风景。
但都不及这一刻,慵懒的夜晚,和恰好吹来的风,还有此刻的我们。现在的六人组里,还是有个张同学,还是有个我。
一次他发了首歌给我,说让我评价一下,我突然明白其实最好的结果莫过于此,当时没唱的歌,如今给出来了,若换种相处模式,必然没有这样的待遇了。
我偶尔会在言语上调侃一下他,他会欣然配合我;小伙伴儿会偶尔讲个趣事,我们偶尔会一起大笑;偶尔某个人生日,我们会偶尔坐下来谈心。
一切都还好,世界也不算糟糕,生活也不算难熬,至少六人组很好,张同学很好,我们都在变好。
我想,日日夜夜思念的人,也许不爱你,但总归是会在乎你的。
我不需要瞧见江山如画,不需要听见水流如乐,只是有六人组就很好,有张同学就很好。
诗和远方尚且还在追逐,停留时回头,能发现身后有人可以依靠,那便值得庆幸。
这且都是年少时期的故事,如今再次谈及,都是拿来温酒的美好回忆了。
但愿日子继续清净,抬头所见的皆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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