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走了,李咏走了,走的人有点多。不过,慢慢地,我们也就习惯了……
多少人曾以为自己是偏爱英雄的。
比如读《射雕》时,向往长春子和周伯通口中的重阳真人——
华山论剑,力挫群雄,夺得天下第一的名声。曾不知道有多少人疑惑,修道之人缘何会如此争强好胜?结果真人道袍一挥,想将《九阴真经》毁去,免教天下人相争。
这样就是英雄了吗?不够的。金庸又让周伯通告诉我们,黄裳更厉害,比师兄还厉害——
一介文官,奉命剿匪,却惹上了一生的仇怨。四十年后武功大成,欲雪前恨,可当年作为对手的十六七岁的姑娘,如今已垂垂老矣。于是日夜被仇恨煎熬着的,竟放下了。
救赎自我与救赎众生,哪个更难?哪个境界更高?不知道,但人们又开始以为,能自创绝世武功就是英雄。
好了,黄药师出场了。他酷的要命,一身绝世的技艺,“我就不信凭下卷我续不出上卷”,瞧瞧,多有个性。但后来人们才看到他的软肋:生平嘴上最痛恨礼数纲常,身上最多的却也是礼教纲常。
他们好像生来就是别人口中的真侠士、大英雄,轻轻松松就过完了万世称颂的一生。
原来英雄就是一身武功、仇仇怨怨?
不是的。一灯说,他曾在刘瑛的宫外风露立中宵,硬是生了一场大病;延庆太子说,他倒在天龙寺外,有一位长发观音点化于他……
那时人们开始偏爱江湖里的女子。
可又有人不喜欢黄蓉的“生,你负着我;死,你负着我”,不喜欢小龙女的“过儿,又有甚么不痛快了?”,还有许多。人们不喜欢她们把泪水都淌在英雄的衣襟上,我不喜欢她们把一生的悲喜全都托付给别人,从不由自己。
但病态的是,我喜欢的江湖女子,像是泡在血水里的胭脂,流的血和泪水滴滴答答洒在泥土上,开出一朵一朵小小的花。你看——
阿紫眼里流出的血洒在雁门关,不少人竟比萧峰死时还悲恸;瑛姑将匕首一把插进孩子的心窝,不少人相信她真的会一夜白发;曲非烟前一瞬还笑令狐冲是傻子,忽地止了声音……
也不全是这样的撕心裂肺。
林朝英日夜在终南山数蜜蜂、数燕子,数着全真剑法里的偏差;李文秀一步一步踏回中原,但也不会再爱上金鱼、爱上杨柳;宁中则给令狐冲最后一次包扎伤口……
人们以为是因为她们都带着一点偏执,所以他们才喜欢。但实际上,是因为她们是侠女,她们不仅仅是英雄的注脚,更是英雄一生都无法攀越的高峰。
所以得道者如王喆,也负气道:“重阳一生,不弱于人”,争一些虚名;君临一方者如段智兴,也“越想越悔,终于出家”;痴情再不过杨过,可还是白白耽误了许多好女儿颜色。
看来人们也只是喜欢那个江湖罢了。
种满茶花的曼陀山庄、云聚又散的绝情谷、箫声画舫皆去的桃花岛…
江湖热闹了许多年,多的是舒朗少年和姣好女子,他们在一座座山下、一条条江边留下了新奇的故事,然后背上行囊,一步一鞭催马儿向前去。
可是,娱乐圈各界人士的缅怀,纵使可以让人们体会到金庸的伟大,但就仅此而已了吗?文坛泰斗的陨落,我相信是为了给更好的人亦或是新人腾出空位来的,不是吗?
所以啊,除了缅怀,我们更重要是赶紧找出下一个金庸,可能是你,可能是我,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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