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英退休了，休整了半年，想着老妈八十三岁一个人生活，打算回去陪伴。工作了三十一年顾不上照顾家里，现在有了空闲时间，陪伴老人理所应当。
老爸去世，老妈一个人生活。芝英远嫁外地，哥哥嫂子和老妈在一个城市，相距不到二十分钟车程，却分开住。芝英转弯抹角说过一次哥哥嫂子。
哥哥嫂子欢迎芝英回家，他们不计较妹妹的批评。当天哥哥嫂子请芝英吃饭。听说她要长期陪伴老妈，考虑到芝英退休金不高，哥哥嫂子还给了五千元。
老妈不吃外面的饭，芝英晚上早早就回到家里。老妈很高兴，腾出大卧室，拿出新床单被套给芝英换了。老妈热了一碗稀饭端出来，还有一盘小菜。
芝英觉得很温暖，就像回到了从前。从前她回到家里，妈妈总是端一碗热稀饭，高高兴兴看着她喝完。
可是当她端起稀饭，还没喝，一股酸馊的味道让人做呕。她说肠胃不好，放下碗仔细一看菜盘，好几种不同颜色条条块块的杂拌在一起，很明显是剩菜。
芝英没喝稀饭。老妈看电视，她把盘子和碗端进厨房。厨房里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用过的塑料袋夹在天然气管道和墙壁的缝隙，站在里面心慌。
第二天早上，芝英要做饭，老妈不让。她把昨天没喝的稀饭和菜又热了一次端出来。芝英吃不下去，老妈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芝英劝不住，晨练完买早餐吃了。
老妈每月有五千多元退休金，哥哥嫂子时常给些零花钱，完全可以吃好一点。芝英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要节约。她想改变老妈的生活习惯，可是老妈不让动厨房。
芝英做饭，米面油和调味品都过期。清油桶上积了油腻的尘垢，老妈炒菜用猪油。老妈不让扔旧日用品和废旧塑料袋。芝英买来新的米面油，老妈不让往开打。
一次买菜的路上，芝英遇到小区的亲戚，讲了老妈的故事。开始哥哥嫂子陪伴，不知道老妈为什么不开心，动不动就吵架。哥哥嫂子请保姆，老妈嫌花钱不愿意要。
没有一个保姆能过够一星期。嫂子娘家的远房亲戚来当保姆，被老妈骂走。走时说，她当了半辈子保姆，从来没见过天天吃剩饭的老人，还让保姆吃。
老妈不要芝英做饭，嫌她浪费。老妈做的饭芝英吃不下去。她等老妈吃了，去外面锻炼身体时买着吃点。芝英理解了哥哥嫂子，跟老妈一起生活真是难受。
凑合了半个月，芝英买了回家的机票。她给哥哥嫂子打电话告别，哥哥嫂子不怪她。哥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谁也改变不了，老妈适合一个人过。
芝英是个热心肠，过去最看不惯不孝顺父母的人。陪了半个月老妈，她才知道为人子女的无奈。母慈子孝是一种理想，并不是你想孝顺就能孝顺了的事。
“老妈现在还能照顾了自己。等将来有病了，恐怕得送养老院。”芝英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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