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惋盈回到王府后手托在腮上深思许久,那年一声“炫哥哥”俏皮叫起,紧接着轻轻的听到了回应“盈妹妹”,现在想起来是那么的温暖。她相信他能醒过来,她还想听。
旁边的檀香还在不停地燃着,熏掉香丸一个又一个,案上的人儿一摇一晃的微有睡意。
“不行”她突然惊醒。
“钰笺,去唤太医!”
“是”
“太医,您可有暗莲青的样料?我想知道她是何种味道的”
“这…暗莲青极其难得,若有样,那老臣便会直接救治殿下了。但老臣会辨别它”
“我刚才在殿内熏香,觉着与往日的味道不同,太医您来看看”
“是”
香炉盖子被揭开,白色烟雾淡淡上涌,太医取了一些料根,放在手上闻了闻,“这味道与暗莲青极其相似,像是老山上的生草生物,恕老臣无能,不能辨出这是何物”
“此物若不是高深的医者,根本难以寻得,怎么会在盈妃的香炉里?”
“我也不知道,药效您以为如何?”
“须得掺杂一些辅料也许能达到药效,但老臣也无从知晓”
周惋盈紧了下眉头,太医又道:“此草药性属烈,需混合凉性药物”
“凉性?熬药时有水,所以不能加水”她轻轻念道。
“我知道了,会禀王妃的”
“老臣告退”
“小姐,府外有人送来一串糖葫芦,说是给您的”碧瓷说。
“给我的?”
“是,他已经走了”
凌昀若看了看周围光润的糖浆,微微一笑,大口咬下第一个山楂球的一半来,正在享受其中的美味,却看到另一半上面有一张白色纸条卷着。
看到内容后神色突变严肃,急忙跑了出去。
细雪早已歇息在云层,院中若覆白色轻衣,静谧一片,在角落里化成污水,周惋盈伸手点了点,微有肮脏。“茶水冲泡是要热水,必要染上烈性,所以茶水必是不可行的”
“那小姐的意思是?用雪水?”
她眼神暗淡了下来,“只能赌一把了,可是我输不起”
“檀香是我从小点到大的,怎么会恰巧在今日让我发现它的异常”她向香炉那边看了一眼。
木舀的边缘厚度太大,舀了多次也只是一点点,周惋盈放弃它,双手合起一个圆,浸在污水中,用两手的夹缝取得水。
“太医,这是雪水,不知道可不可行”
“草本是生于万物之下,而雪正是居于万物之上,老臣妄测,大概是雪水”
“等等!”
她提衣而来,再晚一刻就要勿服,“用落在花上的雪,而非脏污的雪水”
“王妃怎能笃定?”周惋盈不确信她所言。
“草是生于万物之下,而花也是,所有植亦是如此。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何种草药,但都藏于地上,含土性中必也含水性。加之落上的雪融合了这两处,更加符合他需要的治愈效果。”
“这…”即使有头有道,到底不通医术难以服人。
“我们没有时间了!我能保证,这是一味良药”说罢转身去花中取雪。
残雪在光的抚摸下灼灼生华,在她的脸上停留的更加坚定。
周惋盈愣愣的看着凌昀若,疑惑写在脸上显而易见,没想到自己思忖的成果竟不如她胡言乱语的确定。
太医与下人熬制最后一剂汤药,凌昀若拿起案上的纸条。
“花上一点雪,心上一情人”她给无声的语言添上了一抹羞涩,笑了笑,却没有太多娇羞,就好像明日里的春光一样灿烂真切。
“君恩,定报”回应的纸条藏在糕点中,命碧瓷前去相送。
周惋盈悄悄跟在她身后,直到碧瓷停在殷府府邸才停下细观。
碧瓷将糕点盒递给侍卫便快速转向街角。殷府?她竟然与别的男人藕断丝连?!但又去救殿下…
殷丞御正在后背外敷药物,邵哲及轻的手法还是让他隐隐作痛。他掰开糕点,看到简简单单四个字,好像并不出乎意料,嘴上勾出淡淡的笑容。笔墨简简单单,可是情谊不简单。
不过一个时辰,纪殊炫睁开眼睛坐起来,恍惚看到一个人影在外面,又迅速躺下故作病态未醒的样子。
凌昀若本是看到他醒来,推开门后却见他刻意躺下,嘴角含笑。
纪殊炫半眯半睁着眼睛一看,是自己王妃呀,心中暗喜。
倒了一杯茶,刚一拿起,茶杯瞬间滚落到地上,还没来得及清清嗓子,一声尖叫入了纪殊炫的耳朵。
“怎么了!”他猛然坐了起来,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走到她身旁蹲下,看到她这样,定是被烫伤了,纪殊炫轻轻吹她手指,凉凉的气息浮过指尖,有些温存片刻。
“殿下刚醒,是我惊着就不好了,快歇息罢”这个小傻瓜,我早就醒啦。纪殊炫挠了挠头,凌昀若缓缓收回手,他也顺势妥协。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一字未差”他得意的看着凌昀若。
凌昀若慌张站起身来,背朝着他,就像少女的心思被说穿了一样,让她感到脸上炙热无比。
一股力量将她从背后揽住,双臂环绕在她身侧,“我醒过来的唯一动力,就是能看到你”
她微微回头,四目相对,露出欢心的笑颜。他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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