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群

路过村口时，杨乐看到告示板前围了一圈人。他牵住领头羊凑了上去，听了几分钟他明白了，又有一家的孩子不见了，所以又贴了张让村民小心人贩子的告示。看着墙上层层覆盖近一寸的告示，他顿时失去了兴趣，三个月前也许还能引起他兴趣——他可看着警察在路上飞驰而过。但现在不管走失了几个孩子也只一张大字报而已。

他拉上羊重新上路前，扭头点了一下数。父亲的叮嘱回响在脑海里。记住现在咱们家是十一头羊，不是十头羊了。他看着父亲不知道从哪里牵回来的小羊怯生生的点点头。此时，他看着那头小羊，身体羸弱走路一晃晃的，好像刚出生似得。

不会有人来要吧？昨天晚上他听见母亲询问父亲。

不会我是在玉米地边发现它的，身上没有任何记号，那个时间所有的羊都被牵回家了如果谁家少了羊那还不全家去找了。反正咱们好好养养大白挣几百块。

杨乐数完刚好十一把险些掉队的小羊赶回队伍重新上路了。

他把羊群赶到一个干涸的河床地，让羊群吃茂盛的嫩草。他则躺在地上悠闲的嚼着狗尾巴草。

在他刚想眯眼时候，他听到几声羊叫，他直起身子望去，看着所有羊围成了一个圈子。他跑过去，发现地上有一个很浅的坑，每只羊都迫不及待的去刨，相互推挤。他把羊群驱散看着浅坑里有一些白色的根茎，相互缠绕像是一窝小蛇。他也试着挖了一会但手指被碎石割破了也没有挖到头。

他擦去手指上的泥土，凑到眼前看伤口，不经意间嗅到了带着些微甜的让人着迷的味道。味道似乎比刚烤熟羊肉更加能激起他的食欲。似乎这个无法描述的味道更加深入，它撩拨起了他身体内更加原始的感觉。他很快反应上来这些气味是来自于白色的根茎。他几乎抢似得抓起一根刚入自己的口中。

咀嚼。

啊！吃了。

他听到轻声的话语。他望，四周没有一个人。

吃了，吃了！

他视线落到领头羊身上。你在说话。

是我。领头羊慢悠悠的走过来继续说，你不必害怕，你能听懂是因为你吃了我们羊族的圣物——白须。是我们先祖的毛发幻化而成的旨在保护羊群。我——

领头羊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咩咩声。

他立刻又吃了一根。

——这是我们最后保护自己的武器。

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难道是为了让我告诉大人不要再吃羊了，可是村子里没个人都吃羊，靠我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够啊！

领头羊后面的一直老羊突然走近领头羊说，够了。

什么够了。

领头羊镇静的看着他说，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我们不需要你去劝任何人，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因为你已经帮了。领头羊扭过头对羊群说，走吧到时间回家了。

回家？只要我才能——他伸出手试图阻止。他这时发现他的手上突然多了很多白毛，他慌忙用另一只手去拔——另一只也长满了白毛。接着他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涌着试图冲破。他感觉背部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的皮肤，突然间裂开了 漏出长满白毛的脊背，手上的皮肤脱落了，伸出了坚硬的羊蹄。

他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着。

羊群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队伍的最后那只新来的小羊，在他身边停下。

别担心，过十分钟后你就不再疼了。一定要追上我，咱们把上次没有完玩的捉迷藏玩完。小羊说完走开了。

捉迷藏？牛田？难道是刚失踪的牛田。

牛田说的没错，十分钟后，他已经不再那时候，试着站起来，第一次用四肢走路他走的歪歪扭扭。

走到大路上，他看到有人影。

王爷，王爷！认出那是他邻居。

王德听到有羊叫，他回头立刻就看到了杨乐。他看了片刻，然后立刻冲了过去用腰带把他绑住。

王德重新上路，看着在怀里不断挣扎的小羊边走边高兴地哼唱着，许久不开荤，老汉馋得慌，今天就开荤，吃到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