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边传来沉闷的诵经声,伴着燥热的午后。瘫坐茶摊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对面庙宇门前飘出的檀香,纠缠着就绕上房梁,随后散在空气里。
我转头看了看,一旁悠哉的教授,突然觉得桌上的光斑异常讨厌。
她突然的出现,就像骤临的雨突如其来。她穿着一身素洁的校服,十六七岁的模样,好似初夏才露出的荷。我不知该怎样描述她的样子,因为五官模糊,只有犹如幼鹿灵动,调皮的眼睛,闯进我的心里。这时,诵经声停了,渐起鲜活的蝉鸣声。
我们起身绕过了庙门,行至侧面。脚下逼仄的路随着山势形成阶梯,又在中间狠狠地折出两道锋利的折线。道路的右边是佛寺高耸的墙,伸出的屋檐遮住了半边天空。左边是老旧的筒子楼,向下延伸到底,地势把路与楼体撕开,形成间隔两三米的沟壑,沟壑上有两三座小小的桥连上道路和楼体,而大门就在桥的尽头,门里黑洞洞的藏着人们的家常。
筒子楼的背后站着另一栋楼,从我们这里看过去就好似从筒子楼的腰上生出一般,而他的后边又紧密的挨着下一栋,庙宇的这一边也是如此,在这透不过气的密集里偶然伸出的一抹绿色,那是老树挣扎着伸出的树冠。
这些此起彼落的坐落着灰的,白的,浅绿的,淡红的楼。就像任性的孩子推翻的积木,杂乱的堆在一起,又像乱葬岗混乱的骸骨。它们挤着挨着,逼入我的眼里,它们高耸的,遮住另一半天空。
只有中间曲折阶梯的尽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空白,透出湛蓝的天空以及明媚的阳光。
我突然提出为她拍摄几张照片,就在这里,她欣然同意。让她拾阶而上,我躲在她身后悄悄的拍摄。
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攀上阶梯,这时上方的口子突然拥入茫茫的人海,顺着右边下来。转眼,就填满整个阶梯。
她走到第一个平台突然停下脚步,蹲了下来,转过头来眼睛没有聚焦的,茫然的看向我的身后。
右边是汹涌的人潮,一层接着一层,与一旁的建筑相似的样子。左边,她一个人孤独的抱着膝盖蹲坐在阶梯的中央,眼睛看向过去,看向虚无。周遭都是密集的建筑,还有人群,把她包围,我楞楞看着她,想要走过去,正要走过去。
耳边就传来刺耳的闹钟声,将我从午睡中惊醒,我直楞楞的看着污糟的天花板。哎,又是一个平凡孤独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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