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末代皇后婉容,大概在历史上算是最让人惋惜的知名女性之一。天生丽质难自弃,而婉容,令人惋容。
婉容1906年11月出生,娘家就在北京东城区地安门外大街的帽儿胡同。婉容的名和字慕鸿来自《洛神赋》中“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句。
她的父亲是内务大臣荣源,在那时就有份男女平等的开明,给了婉容很好的教育。婉容亲生母亲去世得早,好在继母和生母都是定郡王新觉罗溥煦的孙女。继母对待婉容照料有加。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童年,按理说,即使不幸,也不会落差太大吧。可她的命运,比起曹雪芹写探春判词的那一句:“才自精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也差得远,甚至用这一句盖不过她的不幸的N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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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父亲的眼里心里,婉容是掌上明珠,他一定期待婉容一生风光无限,或可能几番揣度她和溥仪皇帝一定彼此心仪琴瑟和谐吧。
婉容起初也一定是这样的期待。把玩相机的照片,可以看到她拘束中的欢乐、明媚和自在。即使有文秀在,她也有一份傲娇。如果没有那么多的猜忌,有文秀在,她出气的时候也可少一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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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婉容的许多故事,是由一些时序颠倒的片断画面组成的。很多人认为,她是因为和侍卫私通才失宠的。但无论读溥仪《我的前半生》还是翻阅有关那段历史的书籍,都会觉得她的屈辱就像屈辱的中国近代史的一个具象。
1922年11月30日,婉容大婚进宫,1924年在冯玉祥的北京政变中,她和溥仪相继被驱逐出紫禁城。辗转逃到了天津,住进了张园和静园。
文秀是最早反对溥仪和日本人走得太近的,表现出“道不同”的态度。每当溥仪出门吃饭、购物、游玩,经常是与婉容同行。婉容喜欢新鲜事物,在天津一改清朝传统皇后装扮,穿上了旗袍和高跟皮鞋,做了头发,带着洋气的帽子和首饰,引领时尚潮流。在这里的七年大概是她结婚后最快乐的时光。
文秀和溥仪离婚后,溥仪迁怒婉容,再次让婉容沦陷于“爱不得”的苦闷中。溥仪的心门关得不仅紧而且狠。伶俐的婉容竟完全没有向丈夫诉说自己情感和苦闷的机会。
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人占领了东北。溥仪被土肥原贤二策动,撇下婉容,离开天津,由营口到旅顺,被日本人掌控。惦念溥仪的婉容被川岛芳子游说,由天津转大连,11月28日至旅顺与溥仪团聚,当年溥仪在大连42天,记载中婉容次日才得以面见溥仪。有说溥仪这次到旅顺,想休掉皇后,因为日本人不同意才罢休。
溥仪和婉容最后北上长春。被严密监视的婉容已经觉察到自己和丈夫落入了日本人设下的阴谋陷阱之中。1934年3月1日溥仪成为伪满洲国的皇帝,而婉容也跟随丈夫再次成为皇后。其间婉容曾两次想要逃跑,然后辗转救自己的丈夫,可失败后的她更被丈夫厌弃。这个时候照片里的她依然很美,可是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笑容。
关于私通和失去孩子的故事众说纷纭,未知真假。总之婉容把自己沉浸在大烟里。美丽又爱打扮的她甚至不再梳洗。一个人彻变和自毁的程度,等于她所受痛苦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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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长春的伪满皇宫乱作一团,溥仪立即出逃沈阳。婉容则跟随其他人员辗转通化长春永吉敦化延吉,被游击队关押。当时的她几乎不能走动且目不能视。只要有人交保就可以获释。可是,没有人帮到她。
1946年6月,婉容在吉林延吉监狱去世。有人说她被旧席子卷着丢在山上,又有人说是被人葬在了南山,因为标记已失,尸骨已无觅处。
溥仪对她死,时人用“无动于衷”来表达。也许这个抑郁好多年的皇帝,是在掩藏自己的无能无爱和无奈吧。
溥仪临终说希望自己可以和婉蓉合葬,不知道这份愿望里有多少是自私有多少是接纳。但因为这句话,终有一份安慰由婉容年届95岁的弟弟润麟先生为婉容实现,用招魂的形式将她的衣冠冢和溥仪安葬在一起,算是为她人生中的所有的挣扎和努力画个句号。
虽然没有文献见过婉容的政治主张,单纯而痴情的她,也曾在财力有限的时候有过赈灾捐赠的记载。曾经如花似玉的她,在最青春飞扬的年纪,家和国被列强入侵,被割地赔款,被鸦片泛滥,都在最水深火热的时代。而她太羸弱了。
没有谁的苦,能和婉容这一生有异曲同工之处。她在清醒的时候也有怨言,怨父亲,怨文秀。也许这份怨被看作“不知亡国恨”的矫情,可她内心里的无力感又何尝不是来自于亡国下的最亲密的人不能同心同德?
活着时生无可恋,离世时寒酸凄惨。在半个世纪后才能葬在心不在焉的丈夫旁。无论多少作品,演绎这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更愿她的灵魂早已忘了这一世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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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金台别墅,藏在海边的山坡上。婉容当年不曾来过。疫情期间散步时,意料之外看到这份旅游作品时,忍不住用这篇文字权为这份演绎一声叹息吧。不当之处,请读者见仁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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