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士闲征姽婳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上回事情已处理完毕。王夫人来贾母处省晨,见贾母心情不错,王夫人便把赶走晴雯,打发学戏女子的事一并说了。贾母听后略感诧异。原来,贾母早就看好了晴雯,在贾府眼里,晴雯模样伶俐,言谈爽利,针线过人。是宝玉未来最佳妾身人选。
但王夫人回贾母,通过两年时间的考察,她更看好袭人,她沉重知大礼,行事大方、心地老实,不仅不会纵容宝玉胡来,且能做到死劝义务。之前她停了袭人在贾母处的月例,把自己月例中批出二两银子给袭人,就是鼓励她好好干。王夫人给袭人这待遇更甚赵姨娘与周姨娘,意思不言而喻,袭人提前享受宝玉妾身待遇。但也得等宝玉大婚之后再提娶妾之事。
王夫人与贾母的对话内容可以发现,她不看好晴雯的原因在于,她相貌虽强过别人,但并不大沉稳庄重。虽说贤妻美妾,然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些。从这点上考量,晴雯大不如袭人。
王夫人为何如此说,原因还在于金钏跳井之事留下的痕迹,也许在心里,她对模样好的丫鬟心里都是有成见的。金钏勾引宝玉令王夫人对他周围的丫鬟都起了疑心,她最怕那狐媚子一样的人,而晴雯平时的伶牙俐齿,口不择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善宝家的抄检大观园时,遇到晴雯态度粗暴不敬与探春赏掌必定内心不服,惹不起别人,可凭自己是邢夫人陪房的身份,搞定晴雯是不在话下的。
王善宝家的铭记王夫人所托“跟姑娘的丫头都比别的娇贵,主子们的姑娘也该教导教导的话。”想到平日晴雯说话从不给别人留情面的样子,受她气的仆人不止一个两个,王善宝家的趁势诬告晴雯仗着自己姿色比别人强,这边狐媚着宝玉,那头骂人。王夫人一听,这还了得,说不喜啥就来啥,怒气顿生,令丫头唤来晴雯,就是一顿臭骂。晴雯被赶的命运成为可能。
当然,王夫人的话术的厉害是不伤着贾母,她称贾母挑中的人(晴雯)原不错,只是她命里没造化。所以得了女儿痨。女儿痨,即传染性很强的肺结核。这就让贾母有了情绪上的缓解,得了传染病的人怎能留在贵孙跟前,所以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可能王夫人已经想到贾母下来的意思,于是又补充一句,若晴雯养好了病也不会再叫她侍候宝玉了,就赏她配人去罢了。
王夫人的话头越来越硬,相当于侧面通知贾母,晴雯是好,可当妈的就是不看好把她许给宝玉为妾。贾母一听,这晴雯怎么会变了,真没想到自己看走了眼,可转眼一想,宝玉她妈还能害儿子嘛。算了,不理论了。
而王夫人所说不会再让晴雯回来的话,与上回袭人听宝玉疑心又对上了号。要问袭人是否在王夫人跟前状告过晴雯,之前的某些片段倒是透露过晴雯与袭人、麝月、秋纹相处过程中发生过说话不顾别人内心感受的片段。
晴雯口不择言,常得罪人的毛病还源于性格,虽然她说过即忘,也没见背后黑人,可嘴巴还是惹了祸。晴雯与宝玉私下说的那些话只有跟前的袭人麝月秋纹知道。但此回却作为把柄被王夫人得知说了出来,袭人面对宝玉怀疑自己私下告状的态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所以宝玉怀疑她告状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作为贾母来说,听到晴雯被赶的消息非常不舒服。只是,作为长者还需要尊重王夫人的想法。年龄不饶人,贾母对很多事已力不从心。
贾母想到自己看重并亲手调教的三个丫鬟,鸳鸯、袭人、晴雯,她仨各有特色,都是难得的适合侍候主子的好丫鬟。
面对邢夫人为贾赦求鸳鸯为妾一事,贾母便大怒过,意思是自己身边只剩了一个丫鬟,还想被算计去。贾母这话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解读为,她宣泄的怒气里有对王夫人的不满。
因为王夫人自作主张,把贾母调拨给宝玉的俩丫鬟晴雯与袭人,在没经过贾母的授权与同意下便私下安排了她俩的命运。如果不是此回谈晴雯被赶的事情,贾母还不知道袭人其实早就被王夫人自作主张安排给了宝玉作妾之事。
作为贾府的年长尊者,大家待其办事说话都小心翼翼,可是,从王夫人此回做法发现,贾母虽有发言权与决策权,但权威性一直在渐失中。这时的贾府正在走衰之路上,大家比以往更牵挂贾母的财物。
凤姐深谙“大树底下好乘凉”之道,因此她也是得利最多的一个,当然干的也不少。“报喜不报忧”向来是中华民族根深蒂固的敬老模式之一,它的核心思想是晚辈敬老的担当,让老者不知忧则安。这本是好的。
通过探春代管内务事一节来看,贾府内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藤蔓相缠,有时候大家为了考虑面子问题却也简化了处理方式,惩戒之事被搁置源于被人情关系卡住,问题不仅并未得到彻底解决却留下更多隐患。
在贾府里,贾母本该安享晚年,但某些时候,大家依然需要她出谋划策,比如,面对凤姐病中出现管理松懈,贾母出面,重拳出击,一招立竿见影,查赌赶撵了一帮人。随后王夫人再出面对贾府进行突击抄检,却引来部分人的反抗。
而论抄检之根,还是因晴雯为宝玉考虑躲开贾政学习检查一事,这谎言导致爱子心切的王夫人开始行动,于是凤姐带着病身不得不参与进去。这里的因果关系,似乎有命运暗示里助推晴雯走向被赶的结果。贾母与王夫人知道这其中有此隐情吗?当然不知道,因为只有宝玉晴雯两人知。
贾母为了贵孙,必定会把自认为最适合侍候宝玉的丫鬟放在身边,袭人不言不语像个闷葫芦,这种性格只适合侍候宝玉。而晴雯是适合宝玉的,这也是贾母根据自己人生经验结合宝玉成长的性格观察得来的精准判断。所以,不得不服贾母的眼光,后面故事的延续,也证明了宝玉对晴雯的真情。
暂时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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