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
成吉思汗在西征中亚前曾向西夏征召出师,却始终不见西夏主派部队前来汇师,便遣使令西夏主李德旺(西夏献宗)遣子入质,李德旺不从,且成吉思汗获知以前王汗(王汗之事见前)的残部也大多在西夏藏匿,成吉思汗心中愤恨,等西征之事一了便要率众指日亲征西夏。
也遂皇后(见前)听说成吉思汗下令出征西夏的消息后,前来劝阻。成吉思汗不从,也遂道:“如今南方已设国王(即木华黎、孛鲁),为什么还要劳动大汗圣驾呢?”
成吉思汗道:“木华黎如今已经去世,我虽命其子孛鲁袭封,但终究经验尚浅不及其父。何况金国降将武仙现在又背叛我国,都元帅史天倪也被他杀了,孛鲁正调兵遣将讨伐叛贼,还能有什么余力去替我讨平西夏呢?”
木华黎死,武仙反叛等事,这里不赘述,以后再编入!
也遂道:“大汗西征后刚刚归国,现在又要南征,虽说大汗龙马精神,不至积劳成疾,但也怕将士们疲乏怠战,总需略略休息调整,方可再度用兵!”
成吉思汗仰头屈指算道:“我即大汗位至今已有二十年了,西北一带,总算平定,就南方尚未降服。我必须亲往这一遭,就算今冬不征,来春也定要往讨呢。”
也遂道:“如此说来,若大汗明年亲征的话,定要准我随行。”
成吉思汗️奇道:“忽兰(见前)之前随我西征,也常常觉得困乏,而像你这般娇躯,比她还要弱上几分,又何苦随我南下呢?”
也遂道:“大汗栉风沐雨,妾等安居国中,常自扪心自问,甚感愧赧,若蒙大汗允许随行,侍奉左右,就算跋山涉水,妾亦甘愿,还怕什么劳苦呢!”
成吉思汗喜形于色,说道:“你姐姐也速干平时非常谦恭,而你又这般忠诚,你们这对姊妹花一起侍奉我,才真是我的艳福啊,我就算死了也甘心呢!”
一语成谶!
过了残腊,转瞬孟春,等正月一过,成吉思汗便下令南征,重新整备军马,各部陆续起行。也遂皇后也穿上戎装,跟随在成吉思汗之侧。等部队到了郊外,成吉思汗就命部众就地设围,亲自驰猎。忽有一只野猪冲突而出,奔至成吉思汗的马前,他不慌不忙,仗着平生射技,拈弓搭箭,只一箭便射死了野猪。成吉思汗心中正在得意时,突然马首高高昂起,马足乱踢,成吉思汗羁勒不住,竟被掀翻马下。旁边部将慌忙上前救护,扶起了成吉思汗,换马而坐。成吉思汗只感觉神思昏乱,心中不安,随命众人罢猎,就地扎营。
第二天一早,也遂皇后向众将说道:“昨夜大汗患疾,南征之事不如就此作罢,但此事还需请大家商议一番才好。”大众集会议事,依了也遂意见,后入内帐奏知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道:“若西夏听说我军无功而返,必以为我们怕了他,我就留在这养病,先遣人去西夏,责他们不纳质子、收容我族仇敌,我看他还有何话说?”当下便遣使至西夏,对西夏主李德旺(西夏献宗)道:“你前时曾与我部议款,情愿归降我国,我军出征西域时,你们不派部队跟从,现在又不肯遣子入质,还敢收容我部仇敌王汗的残部,你可知罪么?”
那李德旺见蒙古使臣上门诘责,浑身战栗,口不能言,这时只见西夏群臣中有一人闪身而出,大声说道:“贵使,你指责我朝的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主使的。你部若要与我们厮杀时,还请你们到贺兰山前来一战。若要金银缎匹的,就请你们到西凉来取。其他就不必多说了,赶紧回去罢!”李德旺仔细看去,见是阿沙敢钵。
蒙使将原话回报,成吉思汗勃然大怒,喝令大军速进。左右前都来谏阻,成吉思汗怒道:“他都能说出这般大话了,我现在还怎么回去?就算是死,我的魂都要去问他,何况我还不曾死呢!”便带病上马,兵锋直指贺兰山。
贺兰山在河套附近,在宁夏府以西六十里地,西夏人倚山而居,山上树木青白之色相间,远远望去宛如一匹骏马,当时北方人称骏马为贺兰,所以借此称该山为贺兰山。
蒙古大军到了贺兰山脚下,见西夏兵已在山麓扎营,便派人去问西夏领兵的将领是谁,回复到就是前不久在西夏朝堂上说大话的阿沙敢钵。
阿沙敢钵见蒙古军到了,便率众下山,来冲头阵。谁知蒙古阵脚不乱,全然不动,只是在原地用一排排密集的箭矢生生把西夏兵的冲阵给阻住,西夏兵见无可趁之机,便只好退了回去。之后又来冲阵,蒙古兵仍用老法子将他们射回,也不出营与他们斗,西夏兵又只能退回。之后第三次尚未开始冲突时,只听蒙古大营号炮一响,营门大开,只见营中的千军万马,如怒涛一般冲出,锐不可当。而西夏这方士气已衰,任阿沙敢钵如何能说又如何大胆,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阻挡不住了,没奈何只能率众逃上山寨。蒙古军不肯干休,就奋力登山,一鼓作气杀进了西夏军寨中,将阿沙敢钵的部下砍死大半,阿沙敢钵落荒而走。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成吉思汗不一定知道曹刿,但用兵原理不变。
成吉思汗夺了贺兰山后,便进拔黑水城(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达来呼布镇),之后因天热体衰,在珲楚山(浑垂山,推测是今甘肃武威西南的冷龙岭)避暑。三月后,复又转攻甘、沙、肃等州县,所过皆克,便帅军穿越沙坡头(今宁夏腾格里沙漠东南端)到了黄河九渡(泛指,今宁夏中卫附近多个黄河古渡口),攻取应理县(今宁夏中卫市)及夏州等州县,最后兵围灵州(今宁夏吴忠市)。
西夏主李德旺此时已亡,国人立李德旺的侄儿李睍为主(西夏末主),李睍遣大将嵬名令公领兵十万往救灵州,双方在黄河上展开厮杀,蒙古骑兵在结冰的河面上来回驰骋冲杀,战况极为激烈。而最后的结局仍是以西夏军惨败,将领佐里等人战死,灵州失守告终。灵州城破,其守将为西夏神宗李遵顼的前太子李德任,李德任被俘后,不屈而死,其子李惟忠,年方七岁,眼见城破父亡,便求随父一死,蒙古不忍杀害而留其性命。
蒙古军再进兵盐州川(今宁夏盐池县),当时天气寒冷,雨雪不断,一路上泥泞不堪,正好军中又发生了疫病,幸好耶律楚材之前在灵州城中取了数担大黄在军中,亏得大黄为药,这才救活了军中万余人,见此情况,成吉思汗便命大军就地扎营过年。
转眼过了残冬,这已经是成吉思汗二十二年了(1227年),这时河冰消融,成吉思汗率师渡过黄河,攻下积石州(今青海省循化撒拉族自治县文都乡文都古城),击破临洮府(今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占据洮河、西宁二州,攻克德顺(今宁夏固原市隆德县)。
成吉思汗遣将阿术鲁领兵直逼西夏都城中兴府(即兴庆府,今宁夏银川)。李睍则遣兵驻扎于合剌合察儿(实在没查到)与蒙军接战,两军相持不下,蒙古军为此已做好长期围困中兴府的打算。
当年五月,成吉思汗回师隆德(今宁夏固原隆德县),因天气酷热难耐,便去六盘山避暑。眼见西夏已是苟延残喘,却还不出降,就又派察罕赴中兴府向李睍谕降,但遭拒绝。六月,西夏境内发生强震,城中宫室房舍塌毁,瘟疫流行。被困已坚守半年之久的中兴府,早已是粮尽援绝,军民患病无治,已完全丧失了抵御和作战能力。李睍见已是山穷水尽,只好携国中众文武大臣们奉图籍请降于蒙古军,但求能宽限一个月,理由是“以备贡物,迁民户”,最后亲来朝谒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允准,并赐西夏主名~失都儿忽(正直之意)。并遣脱仑扯而必慰谕之。此时,成吉思汗已是病入膏肓,密谕左右道:“若我死,切勿发丧,等西夏主前来,即刻杀之。”
当年七月,成吉思汗驻跸清水县(今甘肃天水市清水县)得西江(今牛头河)附近。
壬午,帝疾甚。已丑,崩于灵州。
成吉思汗临崩前,对左右道:“金国的精兵大多在潼关固守,那里南据连山,北限大河,短时间内难以击破。但我们若向宋国借道的话,那宋金两国本就是世仇,必会答应我们。若如此,我们便可由唐、邓二州入境,直捣大梁(开封,金国已迁都开封,见前)。此时,金国必定会调潼关之兵回救都城,但千里赴援下,人马俱疲,我们必会灭了他们。”言讫而崩,终年七十有三。
之后西夏主李睍来朝,成吉思汗的左右大臣托言大汗有疾,不能相见,令他于帐外行礼即可。三日过后,诸将遵成吉思汗遗命杀李睍,西夏遂亡。
注:元史中未详细提及李睍之死,而演义中某些段落个人感觉还是不太可信,想了半天还是删去。后半段主要内容还是采用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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