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杏儿黄

酸酸甜甜杏儿黄

        杏儿黄了，街道上的流动摊贩推着的框框金黄，亮人的眼，刺激得人望杏泛酸。街道花坛里的那几株大杏树上的甜核杏儿，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被路人摘得所剩无几。有关杏儿的记忆也浮现出来。

        其一。老家县城附近，曾经有个悠久历史的出产杏的地方，那个乡名就叫着杏林，可惜的是，现在那儿出产杏果的势头锐减，几乎看不到曾经满眼都是望不到边际杏林的规模了。少年时候，好多人都有过去那儿吃杏的经历。

        到了杏树园子里，主人大方慷慨地让你随便吃，尽饱吃，能吃多少吃多少，至于俗语“桃吃饱，杏伤人”的古训，早就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有一个条件，随便吃杏果肉，杏核不能带走，必须把杏核留下，离开杏林时，可以便宜地买一些带着，也可以不买。我大约在六七岁时，只去过一次，却竟然几十年过去了，杏林海吃杏果的事儿，还能留在记忆里。那是跟着父亲母亲一起去的，父亲当时在县里工作，我们从父亲那儿回老家时，杏林果园就在公路旁边。至于当时吃了多少杏儿，一点也没有印象，可去过杏林的经历，在这满街黄杏出现的季节里，就自然地浮现了出来。

        其二。和我老家房子的后墙对着的巷道里，是我一个家族的大妈家，她院子里有一颗树荫遮住院子的大杏树，杏儿结的很多。果儿黄了的时候，淘气的顽童再狡猾，都难以从她院子那里偷到杏果。那族里大妈脾气非常厉害，是村里有名的厉害角色，她家里的公公，还有大伯，她的儿媳妇，都很怕她，被她“治理”得服服帖帖，儿孙们是她的手心肉。村人也不敢轻易惹她，见了都躲避三分。每一年到了杏儿成熟的时候，她会在我家的后墙的豁口处，喊我的母亲，手里的篮子里，是多半笼黄黄的成熟的香香甜甜的杏儿。她隔着豁墙给我们送杏来了。那大妈和我母亲的关系相处的很融洽，也很喜欢我们姐弟。遗憾的是，她到老年时，得了老年痴呆，只认识大伯，母亲和她本家妯娌一场，常去看她，偶尔会认出母亲来的。那大妈的音容相貌，我依然会想起来。

        其三。我小姑家的后院，也曾经有一颗杏树，杏果非常小，但杏核是甜的。由于在杏儿成熟的时候，幼年的我在她家里去过，每当到杏儿可以摘下时，总惦念着小姑家的后院，第一次认识了那靠墙处还生长着的像冬青叶子一样的爬山虎树。那树杏更是令人垂涎，一到杏儿黄了时，很希望母亲派我去小姑家办个什么“差事”。这小姑也在三年前，因病西行走了。那杏树早已成为甜蜜的历史。

        其四。小宝她爷老家隔壁的院子里，那棵杏树现在还生长着。小宝她爷爷叙述，他童年时，那杏儿还是绿色的小蛋蛋时，他们经常隔墙偷摘，常常引得隔壁的个头矮矮的小脚奶奶，拄着拐杖斥骂：杏还不能吃哩，会酸倒牙的，碎东西，害人精，不要再糟蹋了，长大了都是你们的。尽管她很喜欢隔壁住着的他们，经常有好吃的就送过来，尤其很爱小宝她爷，可保护小杏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过去的岁月里，水果比较稀罕，杏儿，枣儿，梨儿，柿子，核桃，是当地古老的水果品种，产量不高。大家都宝贝着它们。记忆里的这些杏事，也有时代的印迹。让过往云烟在记忆里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