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一千三百多米的雾中山访寂慈师。
据说适合人体居住的最佳海拔高度是一千五百米。处阳面最佳。雾中山终年有三百天有雨,有雾。
临时决定同朋友在寺中住一宿,未见寂慈师其人便先闻其名。徒步两公里,下午四点在蒙蒙细雨中趁兴而至,偶遇同天而到的某师兄,迎面而来寂慈师。不苟言笑。
他深居简出,一人建道场,前两年才有居士护持发心山上寺庙才通电,他没有僧服,是正儿八经的百纳衣,穿的是十块钱一双的破胶鞋,自己开垦种地,种菜养花,采茶制茶。主修愣严,到此之前,也参学过各个宗派,拜访过不少大德高僧。最后还是决定在雾中山安定下来。不接受供养。不迎远道而来的行人,亦不送行至将远的游人。不嘱咐,不道别。
“南无阿弥陀佛,师父好!”
“南无阿弥陀佛,要吃饭自己去厨房做,五点准时上殿做晚课。”
“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吗?”
“可以,但要守规矩,守不了寺庙的规矩,就下山去住农家乐。”
和朋友现在多数时候已是过午不食,晚课结束后师父露出笑意,他会意知我们非是游客,随喜我年纪小善根深厚。
止静开始前,有半小时可提问,参学,交流。寂慈师讲起当年在五明佛学院的时日忆念法王如意宝恩德,以及当年自己到处游学的经历,故意讲起自己当年未读完佛学院“临阵脱逃”的经历,以警示年轻的我要踏实,一门深入,不可懈怠懒惰,误了暇满人身。
打坐两小时结束后,简单洗漱,上了床,那晚睡得算踏实。一向觉浅的自己,非是清净之地,必定是彻夜难眠,敏感的身体的确算得上一种“我执”的体现,按理应该是所到之处皆能安然入眠,常年的神经衰弱已成病态。静谧还显简陋的房间,伴着声声佛号入睡。
醒来时,忙着采集第一口大自然的灵气,嘴里嘟囔着:“采大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精力全然关照在自己的身体上,早已将所谓的发菩提心抛置脑后,只记得在大自然的恩典中,自己的身体可以迅速恢复一些,所以显得倍加珍视和渴求。
凌晨四点起床,简单洗漱,迅速换上海青服,止语,问询,三礼拜。
开始一天的功课。
早课除了平时念诵的仪轨外,再加《楞严经》当天刚好诵到中部。由于自己平时不修愣严经,开始看到厚厚的一卷经,担心自己是否能坚持到最后,然而再在熟悉不过的环境中轻松欢喜的诵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愣严在,佛法在。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
“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以此信愿行,寂慈师深居简出,在此独自修行九年。
我言山中潮湿,寂慈师笑道:“地水火风组成的臭皮囊还怕潮湿吗?”心生惭愧。带上山给师父吃的,师父没有动过一口。亦不接受供养钱财。
临行作别,寂慈对我们说,下月愣严法会有时间就来参加吧。
匆匆一别,好似一场梦。
只留下了一个期许,下次徒步六公里,继续向上山走,再去拜见另外一个住在山上住了很久的师父……
深山道场易建,真修难得。倘若有幸相遇,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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