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刺赵的典故,让我知道了一个忠心的战国士子,可以多么有骨气,一个亡君灭国的臣子,为了知遇之恩,是怎样的对一个亡君日夜思念,是怎样的宁可伤残形体来回报。其间友人哭着,忠肯的劝告极具代入感,啊豫让!为什么你执意要如此呢!我忍不住感慨。我想,做一个门客,是要见证多少生离死别呢?在此看来,豫让可谓是刺客中最执着的一个,但其实他也是最矛盾,最迷茫的一个。
在第一次刺杀的时候,他已经改名换姓,潜入宫中,襄子如厕时心惊才发现了他,此时他一定是愤恨无比,抑郁难当,怒发冲冠,他恨不得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挣脱左右的控制,直奔向赵襄子,奋袖出臂,揕之为快。结果啊,襄子不但没有杀他,还赏识他的忠义,释放了他。其实豫让就是只求一死以下报智伯,可是这次释放没有令他心悦诚服,反倒是让他更痛恨自己错失良机,带来的更多是自责,悔恨,懊恼,直接导致了豫让筹划再次袭击。可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很好的解释了这段时间豫让的心理变化,可以确定的是他当然没有减少丝毫对智伯的报恩之心,但是他同时也获得了赵襄王的恩赦。要知道,豫让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不庸置疑,那么矛盾就产生了,通过此事,豫让知道赵襄王的贤明宽厚,尚贤之心让他网开一面,客观的来说,豫让已经没有什么可求了,他不能辜负智伯,又不能恩将仇报他唯一的愿望便是以死尽忠,并不是像先前那样决心不刺襄王不罢休。他漆身吞炭,在为下一步行动准备之外,更多的是在形体上体现他心里的斗争和矛盾,无论如何,他将要赴死,这是他心之所向,也是现实多重可能的唯一结局。
恩总是与义捆绑在一起,豫让面对着知遇之恩和不杀之恩,换做我们即使深思熟虑也难以做出完全的决定,可能有人会说,为什么不仿照友人的规劝,斩断自己的头发祭奠智伯,再入朝而事襄王呢?这样两恩皆可报,又能最大的实现自身价值。但是啊,这其实也同样违背了豫让的最基本为人处事的原则。他认为,为人谋而不可有二心,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讲忠诚和道义,否则还不如一死了之,对智伯尽忠,完襄王之名,圆自身之节。
在这两难的境遇之下,豫让能寄望的就是刺赵而不伤其身,报智伯而不苟活于世。在兵困于內,斩衣三跃而后自刎,对他来说也就是最完美的解脱了。
——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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