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书远诗歌札记
广义而言,语言本身就是一套象征符号,由文字、符号、声音对应现实事物,不使用象征,人类将无法言说。
上帝用话创造世界。
耶稣也是个象征体——上帝为自己造的象征体。只有通过象征手段的“道成肉身”,上帝才能进入他用话语创造的这个世界。
传统象征是局部的,是一段词句对应某物。所以传统象征常常是约定俗成的公共象征,如玫瑰象征爱情,松柏象征高风亮节。现代象征是整体文本的,它也可以使用公共象征,但结果是把集体所有变成个体所有,成为只属于此时此地的象征。
不到世界之末,人类一切行为的意义不能彻底显现。
由于语言本身就是一套象征符号,所以它与实际指向的存在物永远有距离。
试图用语言完全抵达实在是不智的,是对语言的误用!这是试图在语言和实在之间建立对称关系,无异于徒劳!
上帝使人类局限于语言,因此永远达不到真理之境;然而恰恰是语言的局限和缺陷,又为人类隐秘地触近真理提供了一扇窗口。
人类与真理,只能在隐隐约约、似有似无中建立起关系。
诗歌的力量来自于制造语言与实在间的对峙,却又要避免对称。当正视语言的不足,正视表达的有限时,奇迹也许会发生。注意只是也许,不会每次都发生。
所有好的艺术,内在都包含矛盾、对立,但不会完全对称。对称是一种庸常的状态。象征的魅力正在于象征的有限造成的不对称,在于与指向的实在存在落差和不足。不足、缺陷,正是艺术内部的空间得以延展的原因。真理不需要你直接表达,只需你预留下让它愿意拜访的空间。
2017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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