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

现在是德之元年。

上山拜庙，曲曲弯弯，顾不得心里多想。若有念头也是赶快上去，看一看庄严的佛像，把心里什么地方的黑窟窿填一填。

有山的地方就有庙，有庙就有水。涧水很凉，不小心就湿了鞋，湿了身。

果然未见庙先见到了水。庙在更高处。拐了个弯，就豁然若另一个世界。不得不信，风水最佳处就在佛脚下。其实还有一方面——结庐在人境不适合修行与参悟，毕竟圣人不多，需要借助山川之形胜，与凡尘划开一道线。实际是生人勿近，熟人更勿近的意思。偏偏俗人喜欢寻幽，把山门扣响。说是寻找自己。

寻找自己要多往娘那里去，那里才是来处。可多数人不那样，上山进庙，烧高香。

这是为什么呢？

听见磬的敲击声。已惊不起鸟儿们。先在林子里坐下，稳稳一颗心。

这山和庙与世间相同的是这鸟儿的叫声，虽然在空旷的山间，但是它们并不费劲，也没有改变声调，不会因为接近寺庙而显得更禅意。如果其中有候鸟，想来也不会迁徙时着意寻找一个寺庙的旁边来筑巢。忽然人间忽然山上的只有人才会没准性。

头上几米高的地方，一排僧寮，里面传来电话铃声，好久没有人接。

莫名的胃开始揪起来。也许是口渴时喝了山里的水，那不是人间的硬度。

在推开山门的那一刻，头顶上像是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儿，眼睛也亮了起来。手按在门上好久，心里想起了什么。上次来，是两个人，一人推开了一扇，一人左手一人右手，另外的手握在一起。

此时夕阳照过来，一半脸上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