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您有多少个女朋友?蔡先生要如实交代。
蔡:一年一个不过分吧。我从十四岁懂得性。
看蔡澜主持的电视节目,身旁必定会安排两位妙龄美女,除去节目效果,还能看出他不止好美食,还好美色。
蔡澜对美食、旅行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止于好吃和好看,而是有更深层次的品和赏,他好像任何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模样,活得相当的潇洒自在。
许:被女生打过耳光吗?
蔡:我的女朋友都很斯文。不怀恨你心的,才可以做女朋友。
用风流倜傥来形容蔡澜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人是多面的,是立体的,美食旅游节目中的蔡澜绝对是扁平化的,于是乎,许知远带着一个感官主义者,必定也是一个道德主义者的偏见去采访了蔡澜。
到底在这个时代,当一名享乐主义者到底意味着什么。
许知远单刀直入地问蔡澜,您父亲讲的“读圣贤书所谓何事”,这个事情困扰您吗?
我至今仍无法忘记这一幕,蔡澜别过头,两眼低垂,笑容渐失,语气轻缓地说出,我认为自己没有这个力量去改变,所以就开始逃避喽,吃吃喝喝也是一种逃避嘛……
许:那这过程应该有点痛苦吧?
蔡:有。但是不讲了。
许:我觉得应该讲的,我希望您有一天写出来,这个对下一代非常重要,对您自己也重要。西方有很强烈的自我分析的清教传统,自我分析可能不一定解决,但也会解决一部分。
蔡:解决不了。这个是我跟你最大的分别。
此时此刻,已经颠覆了我对蔡澜的最初认知,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这么快乐洒脱的老人家,在内心深处居然有如此大的痛苦。
我是一个把快乐带给别人的人,我把感伤都锁在保险箱里,一脚踢进大海里面去。
稍作调整,蔡澜又恢复了平时笑嘻嘻的形象。
年轻时的蔡澜性格古怪,不易相处,后来决定改变性格,于是成今天的模样,血气方刚的年代读过的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早已被他通通丢掉,早年自命清高不愿经商,如今自己做生意却辩解,生意二字实为活生生之意。
许:您会觉得背叛了自己的青春吗?
蔡:没有什么背叛,每个阶段都不同,那个阶段你就要经过,看你经过得高不高级。
许知远不停地追问下去,蔡澜避重就轻有点答非所问,他告诫许知远,你写的那些祖国忧伤的年轻人我也看了,我能够理解,但是解决不了,只有吃吃喝喝才能解决,特别是你,总是想太多,你最应该多吃点!
许知远听罢,抬头略有所思后说道,我觉得还是可以解决一点,不过,说不定将来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到时候找您一起吃吃喝喝。
蔡澜哈哈大笑,两人举杯一碰,一饮而尽。
如今蔡澜的生意越做越红火,前不久在香港开了家面馆,开业当天不乏政界、商界和娱乐界的名人来捧场,场面热闹,足见其影响力。
蔡澜除了忙于商业,他还笔耕不辍,他的书我读过两本,他称自己写的是洗手间文学,一次读一篇,如果昨天吃了四川火锅,那就读两篇,说罢哈哈大笑。每篇文章寥寥数百字,语言简洁,大部分是用一个小故事来讲一个小道理,读起来轻松,但是这样的文章写起来却并不容易,蔡澜称每篇文章都要修改几遍才敢发表。
“写作一张纸是我的,没有人控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不好我就撕掉了。”
在写作这件事情上,我觉得蔡澜是有理想情怀的,他偶尔会技痒写一些个短篇小说,一整本书里可能也就那么一两篇,但是足够让我爱不释手 ,心里直呼,蔡先生写个长篇小说吧!据说当年蔡澜模仿倪匡的文风写了篇文章,倪匡说肯定发表不了,蔡澜与之打赌,结果编辑完全看不出文章是蔡澜仿写并顺利发表出去,足见他才华横溢,并非浪得虚名。
如今看蔡澜先生哈哈大笑的时候,我总不免想起他一脸哀伤的画面,心里想他是否真正的快乐,不过,我告诉自己想这些是没有用的,他虽然有痛苦,有遗憾,但是绝对不会有后悔,我想起他说过的一件事,有一次他搭飞机遇到气旋,飞机不停地往下降,旁边的澳洲大汉死死抓住扶手两边,表情不悦地问蔡澜,你死过吗?蔡澜摇晃着红酒杯答道,不,不,我活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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