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27】

作者: 摆渡的风筝 | 来源:发表于2022-02-10 20:59 被阅读0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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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愣坐在地上,伴随着一阵轰隆隆发动机的声音,一辆熟悉的五征车开了进来,刹车后那响声慢慢降低,车熟练地停在靠墙处,只见胡婶从小凳子上坐起来,还没把后车门打开,就见那只大黄狗快速跑了过去,殷勤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尽献殷勤,就像它刚才胡乱咬人的事情没发生一样。

    “爸妈你们可回来了,狗把正光给咬了,这狗不能再要了。”说完赶紧迎了出去,他用攥紧手里的扫帚,往那条狗身上狠狠踹了一脚,只见那狗吱哇一声,一下子跑开了。

    “哎呀,咬的严重不,快给我看看。”杏绒婶听后赶紧从车上下来,快速向我这里走来,眼里满是担忧。

    这时昌平叔将车停稳后,直接走到黄狗那里,链子也不给拴了,抓着那条黄狗脖子里的套绳,直接拖进院里闲置的杂物间,用锁将狗锁在里面,准备把黄狗饿个三天三夜。

    杏绒婶看看我脖子里的咬痕,眼里心疼的要命,他先用火烤了根竹筷子,把上面的碳灰抹在我伤口上,这样似乎能减轻些疼痛,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老方子,还是很奏效的。

    不敢再耽误片刻,杏绒婶拿上钱包,拉着我的手准备给我去打针,我最害怕打针了,跟杏绒婶说不用打了,并不知道被狗咬后的后果,只是觉得有些疼而已,这过上几天就好了,在杏绒婶这针非打不可,根本就不听我说,直接就推出大棚内的自行车,带上我到诊所方向骑来,胡涛一路小跑跟了过来。

    这时诊所里人不多,只有一位打吊瓶的病人,杏绒婶把我领了过去,诊所谢大夫正在那里配药,看见是我进来了,知道我又闯什么祸了,听说我被狗咬了,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在生气我的不听话,此时我的脸上有些害臊,后悔没有听谢大夫的话了。

    谢大夫轻轻用手拽起我的毛衣领子,看了看我脖子上的伤口,他长舒了口气,对我说:“你这娃啊,真不让人省心,咋能让狗给咬了,你得感谢这个毛衣厚些,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要是伤了喉管真不敢想象。”

    “士奇,你用最好的药,不敢给感染了。”杏绒婶说道。

    “妹子放心,这个是肯定的,这娃再不听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谢大夫回答。

    谢大夫在那里用棉签沾了消毒液,研磨一些药粉。“娃,忍着点疼痛,一会儿就好了。”跟我说完后将棉签在伤口上抹着,那疼痛就像是马蜂蛰了一般,用消毒液来来回回清洗几遍,最后将药粉抹在上面,外面盖了一块纱布,用两道医用胶带贴在上面,轻轻将毛衣领子放下,压实了也掉不下来。

    经过简单的处理以后,伤口不那么疼了,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正准备和胡信涛一块出去,杏绒婶又拽住了我,对我说:“娃,还没结束呢,这可不敢乱动了。”

    只见谢大夫取出来一小瓶药液,把瓶口用镊子敲开,拿出一个注射针管扎了进去,用手心使劲将药吸进针筒,量不多针头挺吓人,尤其是排出空气时那长长的针头,看的我心里直犯怵。

    “杏绒婶,我这不用打针了吧,抹点药消消毒就行。”我推推拖拖地说着,试着拒绝这次打针。

    “这可不行,被狗咬了狂犬疫苗肯定是要打的,不然就要出事了。”杏绒婶牢牢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你是不是怕打针啊。”旁边的胡信涛竟也开起我的玩笑来。

    “就是,肯定是怕打针吧,这么大小伙子怕打针,回来在村口我可得说道一下,我这个诊所还没见过怕打针的,你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谢大夫也在旁边随声附和,这说的比胡信涛更变本加厉了。

    “我打针还不行嘛,可别以后都叫我大姑娘了。”被他们这么一说,不打是不行了,宁当男子汉,不当大姑娘。

    谢大夫让我趴在凳子上,这是准备把疫苗打在屁股上,我有些不好意思,更想证明下自己,竟说出把针打在胳膊上,谢大夫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的激将法管用了,将我的毛衣脱掉一个袖,用卫生棉擦拭下胳膊,针管从眼前晃过,我忙闭起眼睛,想让这种场面赶紧过去。

    我眯着眼看看谢大夫那里,只见他找准位置,把针头往上面一扎,以为很疼,没想到只不过是蜜蜂蛰了一般的疼痛,一股冰凉的液体从血管流入,转瞬几秒钟打针结束,我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胡信涛在门口捂嘴笑起来,怕我看见直接扭过头看向外面。

    杏绒婶看我打完疫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舒缓下来,她掏出钱包将医药费给了谢大夫,一点没有还价,其实谢大夫直接把价格减了一半。

    紧接着带我到了小卖铺这里,给我买了一捧大白兔奶糖吃,全塞进了我的口袋里,一个都没给胡信涛,这时的胡涛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这时昌平叔也过来了,他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他们一家人,加上一个我,向着我家的方向走来,还没到院里就喊我的父亲。

    父亲这时正在厨屋里面拉着风箱烧火做饭,听见有人喊,忙站起身来,可能是坐得时间长了,身子不由前倾了一下,忙扶住地锅口缓了一会儿,拍了拍身上沾的麦秸秆,看着我和昌平叔一家过来,有些惊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广贵哥,我家的狗把正光给咬了,我们来登门道歉来了。”昌平叔说着就将提的东西放到了石台子上,还没等昌平叔说完,杏绒婶赶忙接道:“哥别担心啊,已经给娃在诊所看过了,刚把疫苗打完。”

    “兄弟弟妹原来是这事,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碍事的,这肯定是我这娃太皮了,这也让他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招惹大黄狗了。”

    父亲刚一说完,我就直接躲进堂屋里了,完全忘了脖子间的疼痛,把门狠狠一甩,只听见咣吱一声,然后快速将门闩扣上,父亲哪能这样说我呢,真怀疑是不是亲生的。

    “别理他,他一直就是这样,脾气怪得很,过一会儿就好了。”父亲说完还在院里里大喊一声,“有本事别出来吃饭,惯的你这脾气。”

    “大哥,这和正光没关系,这不是他的错,都是涛崽子惹的祸,回家再好好收拾他。”杏绒婶说完后就过来敲门安慰我,我躲在里面一声不吭。

    过了十分钟左右,外面的说话声越来越小,父亲推脱着让把东西拿回去,胡叔一家无论如何都不拿,临走时还叮嘱我好好养病,胡叔一家离开了,只有我躲在堂屋里面迟迟不肯出来。

    父亲端着搪瓷碗走了过来,隔着门缝就能闻到羊肉香味,这肯定是昌平叔给拿过来的羊肉,父亲煮好给我端来了,我还在生闷气,即便是山珍海味,也不会轻易服软。

    见我不开门不说话,父亲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一句还有理了,你这几天跟谁野去了,看看这是什么。”父亲说完直接把一盒烟甩在了地上,我看了看正是我藏在玉米的那盒烟,还是被父亲发现了。

    我把堂屋门打开了,准备迎接一场暴风雨的到来,父亲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又生气又心疼,现在连自己的娃都打不得骂不得,把娃教育成这样真是失败!他很平静连一句话没说,将那碗羊肉汤放在了地上就离开开了。那碗羊肉汤还冒着腾腾热气,看着那大块的羊肉,这是胡婶对我的爱,父亲该怎么说呢,好像怎么说都不合适,本来就是我的错,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自觉滴进了汤里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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