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写一下老家的学校,这涉及到许多的人与事,有些由于记忆的遗忘,可能有张冠李戴之嫌,但码字的冲动还是战胜了记忆的平庸,试着还原我眼里看到、听到的那些关于学校的东西,以怀念为学校和学生辛勤付出的那群默默无闻的人,表示对他们的无比敬意。
元山子村坐落在“脑包山”向西延伸的南侧,村南为一个洪水冲刷沉积的滩涂,经过六七十年代基本农田水利建设,在父老们的努力下,形成了旱涝保收的良田,学校位于村的最西边,也就是洪水回头的洼地边缘,人们称之为西圪蛋,从当时的实际情况来看,也是很科学的,地势空旷平坦,有利学生活动,外界影响小,花钱少,办大事,只是由于地处西北,没有考虑下雨的因素,每到雨天,泥泞不堪,多少有点美中不足, 但不能求全责备,他们那代人为元山子的发展做出了惠及子孙的巨大贡献,平整的土地,完善的水利设施,植树造林,义务教育等都倾注了他们的心血。
学校前后两排房屋,前边两口教室,后边也有两口教室,东边为办公室和其他用房,在校园左侧有一个蓝球场,蓝球场前边是厕所。学校虽然很小,但在一个人口仅有几百人的村庄,已经很是不错了。王建国、张文义两位先生给我印象比较深刻,因此我记得当时只有两位教师,按照班级情况,应该还有其他教师。张文义老师教一二年级的课程,王建国老师教其他年级。
六岁那年春天,三姐上学了,家里大人都要去干农活,尽管三姐十分不愿意,没有办法,妈妈只能让我跟随着三姐来到了学校,我才知道还有学校这么一个好去处,我真的被学校的气势震撼了,宽敞明亮的教室,当时在全村是最好的房子了,现在每当我看到各种媒体中那学校的残椽断壁,我总是怀疑其真实。桌子是用土坯彻成土台,将宽点的木板架在土台上,凳子与桌子相同,只是矮一点,木板窄一点。黑板是用水泥制成,板面用墨汁涂抹而成,教室南墙有四个窗户,北墙上有两幅红纸写的标语,黑板正上方好像是挂着毛泽东主席与林彪副主席在天安门上的挂图。三姐的班是复式班,黑板右侧是一年级,左侧是二年级,每到上课时,张文义老师就将我们这些编外学生赶出了教室,我们坐在门外的檐台上(老
师不让爬到窗户上),听着 a、o、e、i、u、v,指着上、下、左、右、中,数着1、2、3、4、5 ,盼着那段钢轨钟的敲响,只要下课的钟声响起后,校园汇成欢乐的海洋,滚铁环、踢毽子、抓石子、打闹追逐,真是只闻喧笑声,不见读书人。学校是个好去处,只是玩的时间太少了。
当编外学生一段时间后,三姐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学校了,她不想让我这个拖油瓶每天跟在她后边,三姐也是孩子,她也想玩,可是每次下课还得照顾我,学校也不太愿意让我们去,这样就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妈妈没有办法,只能干农活时带着我,好在咱是农村孩子,皮糙肉厚,跟着母亲干活比在家里强多了,母亲在哪里干活,我就在哪里上班,只是我每天都变成一个土孩子,最夸张的是,每天的鼻涕涂抹在两个脸颊,厚厚的,黑黑的,闪着幽幽的乌光,有点像晋剧中的黑脸包公。
内蒙西北部的风,凛冽如刀,长时间随母亲在野外,脸皮被风吹得如针刺一般,衣服摩擦都会很痛,手上、脚上裂开了血口,妈妈只好把我留在家中,可又让她很不放心。最后父母商量后决定让我过一年去上学,那时我已经七岁,勉强可以上学了。至此,我与学校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从下一年就要开始了,此后陪我将近一生。那跑马灯一般的人物从我眼前经过,或种植在心间,或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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