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
“我同意。”
“嗯?”北风愣了一下,还是接着说,“是这样的,我是……”
“一朵云。”
“啊?”北风呆住了。
“好啦,现在开始我叫你阿暖啦,东西都在后备箱放着,可乐在冰箱我去拿,薯片在茶几下面的收纳箱,现在天气凉了要换个可以晒太阳的地方钓鱼啦。”
“你好,我叫北风,我是一朵云,你不要害怕,我是好云,我在天上飘了好久,看到好多好多的感情,人类的感情真的太好玩了,我也想要感情,你能给我一点感情吗?”
“你是啥?”舒小白憋住笑,调侃道。
“云,云云云,天上的云,你看,我刚刚就从那个位置飘下来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有很好的感情吧。”说着北风伸出了手,眼里也聚起氤氲的讨好。
“小姑娘,现在搭讪套路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舒小白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头的小萝莉,想着自己的市场范围又拓宽了啊。
“你看”,北风伸出手,手掌朝上,白色的雾气从手心飘起来,她又翻转手让手心朝下,手心立刻又下起浓密的雨丝来。
翻翻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舒小白吓得后退一步,“不是吧,魔……魔术?”
“如果你不想给也没关系,我走就是啦。”北风扬起一张委屈脸,脚上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别别别,别走”,小白正是少年最充满好奇和冒险精神的年龄,他心里其实恨不能立刻抓过北风的手看个明明白白,“感情很珍贵的,不能随便给,这样吧,咱们先相互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整点感情出来。”
“好!”
小白发现这家伙开心的眼里冒星星都还是仿佛隔着云雾,朦胧的湿漉漉的。
“北风,这个名字感觉好冷,让人想到下雪的冬天,是因为孤独吗,才会起这样的名字。”
“不是,是因为我飘了太久,名字记不清了,最近都在一个胖子家上面,他打麻将总是胡北风,我觉着挺好玩的,就起个名字叫北风。”
“额。。。那你喜欢打麻将吗,我可是赌神!”其实我们小白同学只会玩麻将连连看。
“不喜欢,胖子家里有猫有狗还有一个大池子养乌龟,我喜欢看乌龟。”
“那……云,为什么能变成人?”舒小白胡乱想了个问题搪塞,装作漫不经心的瞥着北风的手。
“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有风,我就可以下来,只是下来以后每分每秒都会飘散一些,最后完全飘散了,等到下过雨就会在天空重聚变成飘着的云。”
“飘散?”小白的脸色开始正经了,因为这个云,额,这朵姑娘好像说得挺真的。
“对,飘散以后在人间这一段记忆也会消失,所以我只记得在天上的事。”北风眼里带着雾气的小星星消失了,虽然在人间的事永远不会记得,但是她总是很想下来。
“那这么说,”小白背起手绕着小姑娘开始踱步,“你这个小姑娘泡过的帅哥恐怕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吧。”
“嗯!”北风的回答透露着一丝羞怯,但其中的欢快是掩藏不住的,“我想应该有很多吧。”舒小白自信的步伐僵在了地上,他哪能想到这姑娘这么的,嗯,不知道算是单纯还是直接。
“啊。”舒小白正尴尬的目光无处着落时,突然发现北风的身体轮廓已经有些模糊了,“这这这,这就是飘散吗?”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相信这个中二的小姑娘真的是,一朵云。
北风举起自己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这么快就开始飘散了吗。”小脑袋瓜慢慢垂下去,满身都是失落的气息。
舒小白很是不忍心,伸出手想拍拍她肩膀但是又怕拍散了,只好柔声的说:“北风酱啊,别伤心,有什么愿望赶紧说我会帮助你的。”“感情!感情感情!我要感情!”北风的小脑瓜立刻抬了起来,脸上的兴奋让舒小白有种被骗的错觉,但他马上就有了想法,语音语调都变得深沉郑重起来,“好,既然你这么想要感情,伸出手来。”
北风点点头,郑重的把手伸到小白面前摊开。舒小白伸出手,悬空放在北风手上,“啪”拍了一下,“感觉到……啊……”小白忽悠的话还没说完,北风抽回手突然抱住了小白的腰,“我知道!我知道!先摸手再摸腰再……”
“不是!”小白涨红着脸,推开北风一连退了好几步,小声嘟囔:“你在天上都看了些啥啊。”
“你为什么脸红啊?”北风小跑上前,满脸好奇的想要伸手摸小白的脸,舒小白赶紧闪开,心里暗暗的想自己怎么这么丢人,居然被一个无知少女弄得不知所措。可是抬头去看那个无知少女时,才发现她虽然模样带着些稚嫩可爱,身材却是,该鼓得地方真如云团一般,饱满,膨……
啊啊啊,我在想什么,舒小白努力挥去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目光还是扫到了北风纤细的少女腰身,心里一阵热过一阵,被北风触碰过的地方更是烫烫的,他再不能像之前那样把她当做一个贪玩的无知小孩了。
“你知道吗,我听别的云说,如果你遇到一个人,脸会变得红红的,心里热热的,那么以后,你都会飘到他身边去。”北风露出一副分享八卦的鬼祟表情。
实在是个无知少女啊,舒小白叹口气,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这傻丫头以前有没有在人间遇到过坏人。等等!我怎么已经开始有这愚蠢的占有欲了!!舒小白惊慌的抬起头,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内心独白她是不会知道的,知道了恐怕也不懂,想到这,舒小白没察觉自己已经露出了有些宠溺的微笑。
“算了,我不想要感情了。其实我没那么喜欢感情啦,只是听别的云说人间的感情是最特别的东西,所以我也想试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北风说着甚至微微瘪了一下嘴。
舒小白心里猛地一下刺痛,我这样一个青春花美男让你又摸又抱的你居然还不满意!北风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严重践踏了一位花季少男的自尊心,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最喜欢的还是钓鱼,看着小鱼小虾游来游去,动动须子摆摆尾,看乌龟晒太阳,看乌龟爬来爬去,看乌龟伸头缩脚,看……”
“好了,好了,我听懂了,钓鱼是吧,不过你说的这些,钓鱼恐怕都看不到啊。”
“钓鱼钓鱼,钓鱼钓鱼,钓鱼钓鱼!”北风双手攥着小拳头举在胸前,脚在地上迫不及待的跺着。现在舒小白开始怀疑别的云看得是人间,北风可能看的是人间的动画片。
“喝完了,还要。”北风递过来一个空可乐瓶。
“吃完了,还要。”北风递过来一个空薯片袋。
其他时间的北风就是:
“啊,石头上有好长好长的青苔,好玩!”
“啊,有条鱼游过去了,吐了一串泡泡,好玩!”
“啊,鱼鱼鱼,动了动了!好棒!”
“啊!蝴蝶蝴蝶,有灰灰,讨厌讨厌!”画风突然的转变,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舒小白,突然躲进怀里的一团温软,让刚清醒的他过电一般僵直在原地,少女暖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进来,他一时间完全忘了该如何反应。
“蝴蝶走了吗?”瑟缩的少女悄悄的问道。
舒小白看着已经飞远的蝴蝶,深吸一口气,真诚的回答:“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少女逐渐放松了身体,呼吸声也变得匀称,居然睡着了。舒小白盯着被鱼拖下水的鱼漂,终于忍不住无声地偷笑起来。
可能是身体一直保持不动所以感觉就变得迟钝了,等舒小白发现的时候,怀里的北风身体已经趋于透明了。
“阿暖,阿暖。”舒小白很慌,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呼唤她,阿暖是舒小白自己给北风新取的名字,因为……抱着很暖,心里也暖,哪哪都暖。
迷迷糊糊醒来的北风打着呵欠揉眼睛问:“谁是阿暖啊?”
看到北风醒过来,舒小白才真的镇定下来,“我给你取得新名字,比北风可好听多了。”
“随便吧,反正也记不住。”
面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无知少女,舒小白真是气闷,不过随即就被不舍替代,为什么要消散呢,小白越想越低落。
见舒小白低着头发呆,阿暖软软的小手兴奋地摸到他脸上,“哈哈,摸到啦摸到啦!”傻丫头,都要走了还这么开心,小白想着,无奈的笑了。
眼看着阿暖的身体已经快要透明了。
舒小白的手轻轻托着阿暖的头,额头微微抵着她的额头,少年的热烈气息直扑阿暖脸颊,“阿暖。”少年低低唤了一声。这样明艳娇憨又青春勃发的少女躯体,靠的这样近,他的嘴唇开始发干,喉咙里像是有团火,有股冲动似乎马上就要摁着他贴上那唇瓣,一厘米,半厘米,一毫米,终于还是停住了,舒小白不想欺负她,毕竟她什么都不懂。
“我叫舒小白,你别忘了。”阿暖刚想说自己肯定会忘的,舒小白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他可太知道这个傻乎乎的少女会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了,但手贴上她的脸才发现有些微烫,这么傻的笨蛋也会脸红吗?
脸红了!!那就是会再见面是吗??舒小白激动地想要确认,阿暖的身体却彻底消失了。
下雨了。
天气预报说这是最近半个月最后一场雨。
起风了,一团云悠悠的飘下来,一团可爱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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