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语言的语言

作者: 紫湘Via | 来源:发表于2023-06-04 14:43 被阅读0次

孙少平的学上的到底有多艰难

少平知道,家里的光景现在已经濒临崩溃。上有年近八十的老祖母,半瘫在炕上;父母亲也一大把岁数,老胳膊老腿的,挣不了几个工分;妹妹刚升入公社初中,吃穿用度都增加了。

姐姐又找了一个不务正的丈夫,一个人拉扯两个幼小的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靠家里人接济。父母心疼两个小外孙,经常把猫蛋狗蛋接到家里来喂养。

家里实际上只有哥哥少安一个全劳力,少安也只有二十三岁,十三岁高小毕业就回家务了农,以让少平和妹妹能够正常上学,帮父亲撑起这个烂包的家。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孙少平的心里装着这一切,仿佛多要求一点就是过错。

要命的是他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后生了,正是能吃能喝的年龄,一顿两个黑高粱面馍只能维持他不被饿死罢了。况且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上学是半天学习半天劳动,而且每天的劳动是雷打不动的,从两点一直要干到吃晚饭。

这里有一段特经典的描写:

每当他从校门外的坡底下挑一担垃圾土,往学校后面山地里送的时候,只感到两眼冒花,天旋地转,思维完全不存在了,只是吃力而机械地蠕动着两条打颤的腿一步步在山路上爬蜒。

这让我想到父亲说他当年退学的客观原因,也是因为饥饿,因为奶奶一个星期只给他七斤米,而初中的父亲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够吃。我想起来在小学的时候,小男生们每顿就要打半斤的饭了。

他星期六中午没得吃从很远的乡中学走山路回来,就跟孙少平的状态差不多,手上还提着腌咸菜的菜坛子。有一次他不小心给打破了,惹得奶奶一通训斥。

而最让孙少平痛苦的是他那一颗敏感而羞怯的心,是被伤害了的自尊心。他也希望能打得起一份乙菜,能吃上黄面馍和白面馍,能穿上体面的衣服,只是为了活得尊严。

高中时期孙少平的小情绪

他常常感到别人在嘲笑他的寒酸,因此对一切家境好的同学内心中有一种变态的对立情绪,比如他故意不应班长顾养民的点名。

每当他看见他站在讲台上,穿戴得时髦笔挺,一边优雅地点名,一边扬起手腕看表的神态时,一种无名的怒火就在胸膛里燃烧起来,压也压不住。
孙少平的精神补给

一是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转悠,开拓了他的眼界,带来更多的思考;一是看书,让他获得了充足的精神食粮。

看书这个习惯是在他上初中的最后一年养成的。那年他在润生家里发现了润生妈妈夹鞋垫的一本厚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保尔·柯察金这个普通外国人的故事,强烈地震撼了他幼小的心灵。

他躲在外面看了一整天的书。

他突然感觉到,在他们这群山包围的双水村外面,有一个辽阔的大世界。而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朦胧地意识到,不管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不管人在什么样的境况下,都可以活得多么好啊!在那一瞬间,生活的诗情充满了他十六岁的胸膛。

从此以后,他就迷恋上了小说。

没有语言的语言
不知是哪一天,她走过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她一眼。尽管谁也没说话,但实际上说了。人们在生活中常常有一种没有语言的语言。从此以后,这种眼睛的 “交谈” 就越来越多了。

在敏感又自卑的孙少平心里,这会儿郝红梅应该算是他一个很好的心灵慰藉,而且我觉得这种“没有语言的语言”在人际关系中应该是最舒服的地带了吧。

孙少平发现,郝红梅实际上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只是因为她穿戴破烂,再加上一脸菜色,才使得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只是感到,在他如此潦倒的生活中,有一个姑娘用这样亲切而善意的目光在关注他,使他感到无限温暖。她那可怜的、清瘦的脸颊,她那细长的脖项,她那刚能遮住羞丑的破烂衣衫,都在他的内心荡漾起一种春水般的波澜。

但是这种关系是迟早会被打破的,要究原因,还是因为少平读书入了迷,竟不管不顾地在课堂上偷看,被跛女子侯玉英举报,而这本书叫《红岩》,只不过班主任在把书收上来后又还给了少平。

也正是因为这本书,红梅主动与少平说了话,说想借这本书来看看,并且告诉他她的名字取自《红岩》歌剧里的歌词:“红岩上,红梅开……”


备注:

《平凡的世界》系列,第一部第二章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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