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古史辨》顾颉刚先生认为汉武帝后,大汉帝国缺乏了开疆拓土之心,是独尊儒术造成的一个问题,并列举了贾捐之建议放弃海南的一段史实。
确实儒家思想一味注重以德化教育为主,讲究怀远以德,对于蛮夷之地有一种不屑一顾的轻视。却没有领会孔子说过,就算蛮夷之地,也可以“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秦始皇滅了六國,又略取廣東廣西等地方,分全國為四十郡。到漢武帝時,北伐匈奴,西通西域,東平朝鮮,南開西南夷,地方比秦始皇時更大了。漢族的武功,要算那時局極盛。但何以後來武功就低落,疆土就不能再開拓了呢?這裡邊自有許多復雜的原因。我敢説,在思想上至少有一項原因是很重要的,就是為了尊重儒家,給德化之説征服了。這衹要看漢書上賈捐之議棄珠崖的一段話便可明白。
漢武帝平了南越,在廣東瓊州島立珠崖郡。珠崖人不服,屡次造反。朝廷上許多人都主張舉兵攻打,賈捐之不贊成。他道,『以堯舜禹三聖之德,地方不過數千里,但是臣民何等的快樂。秦始皇專要開闢土地,天下就反叛了。漢武帝用兵的時候,四方起來的盗賊也很多。現在把兵丁趕到海中去打仗,那邊的氣候是很潮湿的,又有許多毒草和蟲蛇,恐怕珠崖未平,我們的戰士倒先死了。這種地方,本不是衣冠文物之邦,禹貢和春秋也都没有提到,棄了不足惜,不打也不會損失我們的威望的』。漢元帝聽了他,就把珠崖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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