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路上,一转身已留下了3个人的足迹。
母亲有一句箴言时常萦绕在我的耳边:“年少别笑话白头翁,花开花落才几日红!”
年少时不觉话中滋味,如今已是话中人;品来到别有一番感慨。是啊,当皱纹和暗斑开始悄悄爬上脸庞,皮肤也在慢慢失去光洁,每日心中所思所想都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和工作中的压力所占据填满时,就早已走过了花开花红的年岁。
好像昨日还在不满母亲那道之不尽的叮嘱,可今早从唤孩子起床到送他到校的路上,我的嘴就没停止过对他的“唠叨”。
“宝子,起床了,吃饭了,看你衣服没穿好,鞋带不行,牛奶全喝掉,红领巾呢?……”
“上课要专心,下课不要打闹,午饭不要倒掉,放学一定等我。记住!千万别跟陌生人走!”
对我的这些“老妈子”级关心,儿子要么就以“嗯、嗯、嗯、嗯。”回答我,要么干脆一声不吭,到了学校门口,忍受了一路的他转头冲妈妈投以一个被释放的大大微笑。大声说:“妈妈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跑进去了。
任你再想关切几句,那就留给风吧。呵呵!
晚饭后,收拾好一切,我又开始用声音寻找儿子。
“刷牙了吗?洗澡去……”片刻的功夫洗完澡的他穿着新换的短裤、半袖,慢悠悠地拖着胖乎乎的身子,悄悄移到了在电脑前爬格子的妈妈身边,圆嘟嘟的小脸伴着他头上湿漉漉的洗发水味儿,迅速到妈妈的脸上贴了一下。等妈妈回个神来,他早已坐到了父母的大床上。背靠着床头,两条胖腿并起平伸,左面一本儿童读物,右面一包瓜子。
爱干净的妈妈正想朝他嚷嚷,“不要把瓜子皮……!”话还没说完全,只见他用眼睛示意我向旁边看。原来在他那并起伸直的腿上堆起了“小山”一样高的瓜子皮,而床边也同样堆起了“小山”一样的一堆磕好的瓜子仁。
等妈妈关掉电脑,一双肥肥的小手早已捧着他的瓜子仁送到我面前。那一刻,我很感动,一股暖流徐徐上升,暖遍全身。他知道妈妈爱干净,告诉我瓜子仁个个都是干净的,一点也不潮湿,是他先用小牙轻轻一磕之后用手扒出的。
还记得一年级的头一天,我收到一封他写给妈妈的信在儿子放学后。叫妈妈闭上眼睛伸出双手,神秘兮兮地递到我的手心。
先说说六岁的他写给妈妈的第一封信吧,信是写在从作业本中撕掉的一张纸上,用汉字加拼音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我爱你。”看得出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
再说说他自制的信封吧,也是别出心裁;是用撕下一张纸有模有样地叠成口袋状,封口处有一大片唾沫沾过的痕迹,信皮上除了写分家的两个字“妈妈”外,还附送了一些抓得脏脏的小手印。从此每天放学后一封信的习惯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后来还是在我的劝说下,他才停止了他可爱又略带小浪漫的小举动,但那些信笺字字句句早已烙在妈妈的心上,不知有多深。
一转眼,那个用唾沫封信口的小男孩儿就要升入五年级了。偶尔的小顽皮也会惹来妈妈的一通责备。片刻安静之后,他常会递上一杯清茶或是一个学校带回来的苹果,轻声道,“妈妈,你累不累呀?休息一下吧,我给你捶捶背!”还没等妈妈黑着的脸由阴转晴,一条肥肥的小手臂早已圈住了妈妈的脖子。一下下的小肉锤有节奏地敲在了我的背上。
常听到他一个人祈祷时跟上帝说:“求你让妈妈、爸爸工作不累,让我学习好,不让他们为我操心,不让妈妈长皱纹……”
“妈妈,你们辛苦了,都是为了我。”
“我的男孩儿,是你给了父母很多安慰;也让我们在经历风雨之后学会用膝盖和眼泪为人类一切悲剧祈祷,你让我们更彼此相爱。”
(这是多年前记录过的文字,让我再读内心很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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