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几回里,有贾母的八旬生日宴大操大办持续了8天,有荣府元宵夜听戏给台上的赏钱用簸箩撮,还有宁府贾珍给儿子捐个官名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看起来贾家家大业大,这荣华富贵是享不完的享,这真金白银是花不了的花,好一副钟鸣鼎食的模样,但是谁能想到贾家风光无限的表象下,其实已经暗藏汹涌。
【红楼梦第七十二回:王熙风恃强羞说病,来旺妇倚势霸成亲】
接上一回,鸳鸯无意中撞见了司棋的幽会,她守口如瓶,司棋却吓得半死,当听说与之约会的表哥逃之夭夭,更是觉得所托非人,一股火上来竟然病倒了。
还是鸳鸯善解人意,主动前去探望司棋,还好言劝慰一番,司棋自然感恩不尽。
鸳鸯顺道去探望凤姐,从平儿那里听说凤姐身体不好,一直经血不断。凤姐本来就是一个爱面子又争强好胜的人,加上讳疾忌医和操心不止,所以病情就越发严重了。
贾琏正好回家来碰上了鸳鸯,就央求鸳鸯帮忙私下里拿些贾母的金银珠宝出来做抵押物,暂借出几千两银子来周转。
什么,偌大的贾家竟然没钱了?
贾琏摆出了一张开销明细,老太太的生日庆祝用了几千两,然后达官贵人间的礼尚往来需要不菲的礼金物品,此外,还有各种人情红白大礼,和给宫里进贡预备的重阳节礼。
早在第二回里,冷子兴身为局外人,就曾经冷眼旁观:(贾家)生齿日繁,事务日盛,主仆上下,安富尊荣者尽多,运筹谋画者无一;其日用排场费用,又不能将就省俭,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
钱这个东西,是一个收入和支出的平衡结果,进的多,出的少,钱就有盈余,反之,进的少,出的多,钱就是亏损。想想贾家男人一直以来的大手大脚和纨绔败家,进账的越来越少,花销的越来越多,再有钱坐吃山空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宫里的太监隔三差五也会派人过来张口借个一二百的银两,说是借,压根儿就没想过还。凤姐哪里敢怠慢宫里的人,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明明家里也捉襟见肘,却还得当了自己的私藏首饰换出银两含笑大方送上。
贾家前面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淡。超级大管家,一向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主心骨凤姐病倒了,还有“曾经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开始入不敷出,不仅家里日常管理漏洞百出,还有宫中宦官时不时地吃拿卡要,贾家俨然一颗已经被虫蛀的大树干,外表粗壮,内里木朽。
除此之外,贾雨村这个若即若离的人物又出现了,这一次不是升官,而是降职,这应该是作者的一处伏笔,后面一定会有故事情节对应上,我猜。
再一个,本回里说到了来旺家的看上了彩霞。来旺家的,是凤姐的陪房,她依仗凤姐的权势非要把彩霞说给自己吃酒赌钱不学无术的儿子,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但是有凤姐出面,这瓜不甜也得扭。
本回里,没有激烈的人物冲突,几桩看似各自独立的小事件却悄悄指向一个地方:蠹众木折,贾家的风光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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