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4月1号,还是说说哥哥的这部中国电影史上的巅峰之作吧。
电影的最后,程蝶衣为什么会选择自杀?
因为一语惊醒梦中人。
咱们看最后一场戏。
程蝶衣:“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段小楼:“妃子,不不不不可寻此短见呐。”
程蝶衣:“大王,快将宝剑赐予妾身。”
段小楼:“千万不可。”
程蝶衣:“大王,快将宝剑...”
段小楼:“千万不...哦吼,哎呦,不灵了,不灵了。不跟趟了。人老了。”
片刻。
段小楼:“小尼姑年方二八。”
程蝶衣顺口说道:“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段小楼:“我本是男儿郎,”
程:“又不是女娇娥!”
段小楼笑:“错了,又错了!”
程蝶衣重复一遍,自语:
“我本是男儿郎。”
“又不是女娇娥。”
瞬间开窍,一语惊醒梦中人。
又言:“来,我们再来。”
遂拔剑自刎。
大家有兴趣可以再去看一看最后这一段,虽然很短很短,但是特别有戏。程蝶衣的眼神变化,一开始的疑惑和迷茫,到后面那洒脱又超然的一笑。答案,就在这里面了。
在此段小楼提醒之前,程蝶衣一直把现实当做戏来演,把虚假的戏当做现实的真。他觉得自己是虞姬,就应该为霸王奉献一生,就应该从一而终。
然而现实中却没有霸王。
最后的那一刻,一句“我本是男儿郎”促使他自己另一种被关闭的意识觉醒。也就是在被他师哥用烟枪戳嘴之后关闭的意识——男性意识。
菊仙曾经说过一句话:
也不知道是这世道跟你这个师弟过不去,还是他跟这世道过不去。
为什么程蝶衣跟这世道过不去?
其实,正是因为程蝶衣在演绎京剧的力度上没有把握好,将戏剧人物带入了现实,而导致的“世道”跟他过不去。
电影之中还有两句台词,一句是那坤的,在程蝶衣抽大烟,让那坤烧信给自己失联的娘亲时说的:
“这林黛玉要是不焚稿,还能叫林黛玉吗?”
还有小四换角事件发生之后,段小楼劝程蝶衣服软,程蝶衣说的那句:
“虞姬为什么要死?”
无论是小说《红楼梦》,还是京剧《霸王别姬》,其实都是艺术作品,甚至于电影《霸王别姬》,也是一样的。
林黛玉要是不焚稿,还能叫林黛玉吗?,那虞姬要是不死,还能叫虞姬吗?总得有个死。
毫无疑问,程蝶衣这个人物是复杂的,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也是复杂的。程蝶衣的死同样复杂。程蝶衣的死,即是完成自己对艺术的追求,对虞姬死的成全,也是惊醒之后,发觉了错的是自己。
文革时期,程蝶衣揭发说的:
“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那时候的他深深地以为自己的认知是对的,戏里讲的都是真的,就像师傅当年讲的那样:
“人纵有万般能耐,终也抵不过天命啊。那霸王风云一世,临了头,就剩下一匹马和一个女人还跟着他。霸王让乌骓马逃命,乌骓马不去,让虞姬走,虞姬不肯,那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最后一次为霸王舞剑,尔后拔剑自刎,从一而终啊!讲这出戏,是这里边有个唱戏和做人的道理。人,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
他觉得那个世界应该像戏里写的那样,爱恨分明,情仇明了,深以为然。
可到后面,段小楼一句“错了,你又错了。”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一下点明了程蝶衣的内心:原来是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跟这世道过不去,是我弄反了。
自杀的原因:
1,对现实的抗争,是我错了,我错了。那就再见吧。本质上还是不服气。只是之前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虞姬,所以表现得是柔弱的一面。后来明白,我本是男儿郎,我自己也可当霸王啊!
2,作为艺术家来讲,算是完成对虞姬最后的塑造吧。
“虞姬为什么要死?”
“这林黛玉要是不焚稿,那还能叫林黛玉吗?”
“这虞姬再怎么演,总是个死不是?”
以上台词多数根据自己的记忆写下来了,可能与电影有些出入,见谅。
最后,继续宠爱,依然爱你,永远的哥哥。
也万般期待有朝一日国内的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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