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喂？”

“外婆？”

“你谁呀？”

“婆，是我，阿明啊！”

“谁？”

“阿明。”

“哦…哦…阿明…”

“外婆，讲一讲我小时候的事吧”

“我不记得咧”

“您好好想想”

“哦…我就记得你两三岁时警惕性很高”

“是小红帽的故事吗？”

“小红帽？不记得了。那会儿你爸妈忙，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去看你，在门外敲门，喊，‘阿明，阿明…’你不应声，也不开门。过了一会儿，你好像听出了是我，才把门打开。我问你是不是没听到，你说，‘听到了，但是不知道是婆，听出是婆，才开门。’哦…我当时就想，一个两岁的孩子警惕性怎么这么高，有些人活到80岁都没有这心眼儿，哎呀嘿嘿”

“哈哈，婆，你再跟我讲两个”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外婆的记忆大不如前，嗜睡，吐字含糊。就在几年前，她还能跟我讲母亲小时候的事，一连几个小时。三个孩子中，母亲排第二，最要强。外婆与外公都是大夫，家里的红薯地没人锄，舅舅也不上心，母亲不能忍受自家比人家差，傍晚摸黑独自一人锄完了一整块地，第二天才发现，锄地竟是旁人家的。家里人哭笑不得，母亲恼极了。

我也问过她与外公的“爱情故事”。外公字好、画好、医术好，本以为他们的故事会类似才子佳人，谁知外婆说，“当时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硬，克家人，太难做媒，谁知你外公跟我一样命硬，两个命硬的人在一起，就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