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值得同情
建议配乐:二十二(点我点我)-陶喆
"人生偶尔会走上一条陌路
像是没有指标的地图
别让它们说你该知足
只有你知道什么是你的幸福"-陶喆 二十二
"一个小镇的姑娘到了大城市 你一定听过这故事"-陶吉吉 小镇姑娘
肉沫百天的时候被老爸抱去给公园里的怪老头看相,老爷子捏着胡须,神秘又莫测的当头一夸:这小子长得不错!肉沫老爸脸色突变,忿忿的转身拔腿就走,全然不顾老爷子在背后大喊,我免费送他几句话呀,特别准。
命里注定,该发生的故事总是会用不可预料的方式开始,见了个鬼的墨菲定律,肉沫六岁独自在公园里尿尿和泥,逮鸟捉虫的时候,被已经疯了几年的老爷子抓住,流着大鼻涕听完了那几句话:你是无根之人,无根之人走四方,不得停,无家归,命里有大劫数,熬过去自有后福
肉沫两岁跟着任职的采购员老爸走遍大江南北,海外无缘走起,但我国大好河山基本溜达了够,三岁背诗,五岁测试力压一年级小哥哥得以提前入学,这几句话,没费劲记得特别牢,可只跟当妈的说过一回,马上亲身感受了下什么叫做劫数,被打的鬼哭狼嚎,路过小公园屁股就开始疼,命运预言再也没说给第三个人听过。
当时肉沫说起来这句话还是带着神秘笑容,我问她信还是不信?她没说话,只是摇摇头又点点头,颇有半仙老爷子附体的范儿,让我手痒痒。
和肉沫相遇是在书店里,她帮我找书,我请她喝果汁,从她一语道破我充话费送的假高冷,到我准确猜中她外号由来,两个人坐在小咖啡厅里聊了一下午,从此以后,我的身后多了一只黏人又闹心的小尾巴,她叫我阿姐,我叫她沫沫。
我们都来自湖南湘西,一个据说盛产土匪的地方,唐虞之时,有“蛮地”之称,属“三苗”范围。夏,为“荆州之域”。商代,属楚“鬼方”地域。西周至春秋,属楚“黔中地”。
对,你只要看历史写的苗民又反了,八九不离十是我们,是我们,还是我们,挖鼻孔图
原因?嗯。。。。。。这句歌词解释的比较到位: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都有被奇怪问题问的无言以对的经历,路人们脑洞真大,不知道建国之后啥都不能成精吗,没妖怪你们还想着看个活着的天师,请脑补小S大大的白眼
例:你会赶尸吗,听说你们那边吃人肉呀,你随身带着蛊吧
一开始都会认真回答:
1.不会,人家不是自己跳,是活人背着走的,谢谢
2.吃人肉犯法,再说猪肉都吃不完,谁吃那个
3.蛊,那是个啥,好吃不?
各种不信的眼光下,我们更新了标准答案:
1.会,不过看见的都要死,嘿嘿嘿
2.吃,新鲜的要吃不完,做成腊肉吃一年,嘿嘿嘿
3.嗯,带着呢,种类齐全童叟无欺,要不要试试,嘿嘿嘿
同在异乡为异客,每逢吐槽必相约,日子就在偶尔见面,常常各自忙碌中过去,这城市太大了,每天上下班的距离,在我们那都叫做长途旅行,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能站着入睡,每个小小城市的姑娘们都在大大的城市努力蜕变,类似某公众号发文章调侃的春运大变身反过来,从翠花、艳红、武装成Eva、Amanda
在其他人眼里,沫沫有点神经质的怪,她总能第一时间和陌生人搭茬,然后熟络起来,全然没有南方姑娘们的温婉含蓄,对,咱走的也不是这路线,可总交浅言深的就实在是愁人,往往人还没怎么着呢,她就已经前世今生的交代通透,性格就像个点燃的火把,亮的闹人,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天真的要命,固执的认为非黑即白,怎么也弄不明白灰是个什么状态,周而复始的相信,然后失望,接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继而心累
作为她的资深垃圾桶,我总调侃她是个透明瓶子,装的什么都一目了然,为谁都两肋插刀,远看像是个刺猬,有这个必要吗?陌生人、熟人、朋友、挚友、莫逆之交全都一个打开模式,掏心掏肺,不累死你累死谁?对别人来说也很有负担好不好,人称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君,说了又不听,听了又不改,改了又再犯,说的就是这个蠢家伙,这辈子估计都学不乖了。友情都如此戏剧效果,更别提她那个要命的爱情。
都说湘女多情,本来还觉得不过是早就无迹可寻的传说,谁初恋不是搞的像是的死去活来,然后就愈发成熟大方,学会笑着说再见,湘妹子再呆萌,有个几次打击不也会老老实实的随大流,甭管是一个人打击多次还是多个人打击多次,疼了,总是要知道适可而止的吧,可沫沫让我看见了活的名词解释,放弃考上的大学,跟着男朋友跑到两千公里以外的陌生北方,读了所谓民办高校,租住在临时搭建的房顶,冬冷夏热,拿着菜刀和房东喝醉的流氓儿子争论多要的房租给不给,从分不清大米糯米到四菜一汤,毕业两年,她工作两年,男朋友游戏玩了两年,我有时会忍不住问她,你加班到凌晨都没说来接一下的他有什么好,让你放不下,和反过来被种了蛊一样,她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他好看呀~就图他美
有幸见过这位"美人",瘦的弱不经风,常年不见阳光的脸满面苍白,186的身高衬着157的沫沫小的如同孩子,看着照顾他无微不至的沫沫满脸满眼的幸福,也许背后也是一个长长的故事,暗自祈祷一切都好,她开心就好。
童话故事一般都写到王子和公主幸福的在一起就结束,不然难成完美结局。可惜我们的生活却不能说停就停,人生不会因为你甘心当鸵鸟,就假装没看见高高翘起的秃屁股不去踢,美人游手好闲的第二年结束后,预言的劫数,好像就这么势不可挡的来了。
他在某个游戏副本结束后,终于悟了只要有网线,哪里都一样,反正足不出户,城市的大小有什么区别,他要回家了,游子终于想起了故乡的亲娘,想起了不用交房租冬暖夏凉的家,至于娘子嘛,这么熟了,一起回去呗,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能最后同路一场,这叫有始有终,多好
沫沫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束手无策,完全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他不打算醒来,或者不想在她面前醒来长大负责,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她像个掉进陷阱的困兽,眼睛里写着求救无门,终于到了那天,她全部的希望,走出门然后再也不见,七年的时光,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他只带走主机箱的硬盘,好像多加一点什么都会超重
歇斯底里的两天哭泣声渐无后,他们的邻居带着我踹开了门,躺在一地纷乱中披散着头发的她,衬着地上的鲜血,紧紧握着他的照片和小刀,像是个传说中的女巫,自此走到哪里都是黑暗
失去他后的每一天,沫沫觉得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醒来后一言不发的徘徊在他们曾经携手走过的街道,买一样的食物,带回家,放凉,丢掉,周而复始,瘦的像是个影子。
一周后,她能出门工作了,只是每天回家一遍一遍的写他的名字,画很多很多哭泣的眼睛,她好像缺失了爱的能力。
我们都想找回那个大声唱歌的苗族姑娘,或者说实在不想看到那个和幽灵一样恍惚的影子女巫,治疗情伤最好的方案,公认比较快的都是让旧的走好,新的补位,于是男女红娘们马不停蹄,各种折腾无果,准备放弃的那刻,耳朵如同救世主般最后出现,他的执着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测,每天早晨准时出现在家门口,晚上按点等待在公司门口,总会带着不同的大玩偶一起出现,六十几公里乘以三百多天,奔跑在大大的北京,沫沫也从一开始的视若无睹,到愿意打开门,接着事情渐渐的往期待的地方发展,最笨拙的努力有了效果,他终于能娶她回家。
婚礼前夜,我陪着她,看她伸出的掌心,生命线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延伸到中间却并不交汇,是错开的平行线,她应该是躲过了那个命中注定的劫数,自此平安。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轨,小小城市的姑娘走了几千公里,嫁给了远方的某某某,最终留在他乡,他们不久就生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听闻美人归乡后也即刻结婚生子,孩子比沫沫的大半岁,看,一切都好,谁也没跑偏
我们也都继续前行,这两年特别无故的忙,都说三十岁以后是个坎,彷徨和迷茫不时造访,做什么都像不对,干什么都没意义,总说远方有诗,可事实是你的远方就是别人的苟且,诗歌早早的就死亡在不可知的年代,我们这代人用短短十年经历了原来父母几十年的信息更迭,天不蓝了、水不清了、人心不古了,早衰,如同更年期一样的精神状态让人疲倦不堪,只下意识的缩小圈子,让自己处于相对安静,来个精神层面的断舍离。
某天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先生出差,苦于失眠,刚睡半小时,手机铃声响起,联系人是沫沫,困得睁不开眼,按下接听键
沫沫,还不睡,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
(对面短暂沉默的像是没有人,我更困了)
阿姐,你说人有没有来世?
怎么了,忽然问这个
(她轻声的笑了)没什么,就想着有来世呀,一定要变成树,春天发芽,夏天长叶,秋天来的时候结果子给动物吃,冬天裹着雪睡一大觉,多好
又犯傻不是,耳朵呢?大猫呢?
耳朵又没回家,还是说加班,大猫被老人家们带走了,说跟着我不乖
这什么理由?算了,你也甭多想,就当休息
阿姐,我想大猫,他不在,我心里是空的,耳朵觉得矫情,我是不是特别不知足,不感恩?
不是,沫~你就是想太多了,都是这么过日子的,生活不是小说,没那么多花红柳绿,让自己忙起来吧,忙着就没功夫想了
耳朵说想再要个孩子,我不敢生,我害怕
害怕什么,他又不是养不起,老人们也喜欢,能生就生吧,你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吗
阿姐,我怕他们没有家,老家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就是没有家的野孩子
(大概是困意让耐心消失,我生气起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你好好的,他们怎么会没有家,你说说你,真是能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典范,多少人羡慕你,还觉得不好!你到底觉得哪不好,你行你安排,你可以你上,你又不行又不可以,什么都改变不了,举个例子,明明是个后勤还总想着上场,干嘛呀,总操心不到点子上
沫沫哭了,声音断断续续的,听着揪心,这个哭法我只在两年前看过,那天,满地狼藉
唉,别难过,沫沫,没事的,我说法有问题,是这样啊,你看啊,虽然耳朵经常不在,但是大猫你常能看到,他多可爱呀,你也挺好的,想想,不用再半夜加班一个人带着小刀走黑胡同回家,对吧,人要往前看,别总担心不靠谱的事,乖
嗯,阿姐,我知道了,老天爷给了我大猫,陪着他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福气,我应该开心
是呀,什么都别想了,有大猫的地方就是家
对不起,阿姐,你快睡吧,对不起
行了,别这么客气,都不像你了,好好的,啊
好,再见
电话挂上,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沫沫一般很少哭,坚强乐观才是她原来给大家展示的样子,最近是怎么了,找时间见面聊聊
第二天是接踵而来的事件,老人动手术孩子高热惊厥,忙的昏天暗地的一个月,与世隔绝,想好的看望就此搁置,人的心就这么小,装的下这个就装不下那个。
耳朵的短信是群发的,开头写着:朋友们,沫沫走了…
一系列的耳鸣,走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假装自己看不见后面写的告别地址和时间,短短一个月,她已经无需哭泣也不用安慰,原来悲伤难过到了极致,眼泪根本无法控制,愧疚让我几乎没有勇气去见她最后一面,告别,火化,一个人活着的痕迹就此渐渐归于虚无
为什么?要留下稚龄的孩子,年迈的父母,离开这个世界,唯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只剩下灰烬
送走了带走沫沫骨灰盒的沫沫父亲,看着他满头白发的背影眼泪一直掉,他要将女儿带回家乡的故地,让她安睡在爷爷奶奶身边,没有人能违逆双眼充斥血丝的老人家,多年前带着看长江黄河的小小女儿转眼长大,成年像是还在昨天,接着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在了他的前面,不是生病也不是意外,连个交代都没有
朋友圈她的更新永远停止在三月底,是大猫快乐笑着吃东西的九宫格,文字写着:面条、米饭、面包等等等,在吃吃吃的世界里,喵喵喵先生总能把满满的幸福感填充整个视野,谢谢你,让我喂养,爱是每一口的笑眯眯,留在碗底的好胃口。
他以后还会记得,妈妈温柔看着他的这一刻吗?
南方即将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北京还冷,但是我们远方的家,应该有小小迎春花开放,没有忧愁,也不会伤心了,沫沫,你好好看春天
事隔一年,地球没有为任何人停止转,所以活着的人也根本停不下来,朋友告知许久不登陆的微博像是被盗号了,发了一大堆明星推广,登陆后一看还真是,逐条删除,顺便看了看不多的其他消息,有一条新粉丝关注,名字叫做肉沫粉丝
眼前有点模糊,鼠标停在名字那迟迟不敢点击,看到头像就知道,是沫沫,她的外号是因为特别爱吃家乡的米粉,尤其是最最普通的肉沫木耳,是我们共同的挚爱,头像图片是一碗满满的肉沫粉丝,雪白的米粉上厚厚的肉沫,掺杂着木耳丝,绿绿的香葱小段在上面均匀点缀,红红的辣椒色泽闪的让人胃口大开。
这不是她之前常用的号,新账号里微博发的不多,但是每一篇都像是一把钥匙,打开对应的锁,盒子里的真相残酷的无法言表,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情绪低沉到失控的绝望,却已相隔时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沫沫,我们都应该好好的道歉
3月25日说:曲终了,人散了,故事结局
3月25日祭自己:人总是要到最后的最后才明白,不会一直活着呀,到了那一刻,水的味道,空气的味道,阳光的味道,都是那种叫做生命的气息,纠缠着眷恋着曾不值一提的时时刻刻,浮生如梦,梦里,不会疼,走好,虽然真实的好或者不好,其实我已不在意
3月24日说:起风了,月高高,家家要走了,谁来哄入眠,云散了,月高高,家家要走了,谁来唱歌谣,家家要走了,谁来收衣裳,家家要走了,谁来擦眼泪-写给我孤单的小宝贝,你是我这世界上唯一的挂念,原谅妈妈不够坚强,没有办法等到你成年,每过一天都想着是为了你呼吸,但终究做不到了,也曾想写18封信陪伴你,但是一想到别人问你,你的妈妈呢,就愧疚到撕心裂肺,还是忘记我,快快的忘记我吧,就像你从来没有在妈妈怀抱里笑得如同天使降临,就像你从来没有过妈妈
3月23日转:I destroy myself so you can’t.我已经毁了自己,所以你毁不了我了
3月22日说:所有你未亲历的都不叫真实,好吧,有的你经历了也只能叫做故事,因为生命最本质的核心,就只有死亡,而死亡等于虚无
3月21日转:未来对我太没有吸引力了。仅就世俗的生活而言,我能想象到我能努力到的一切,也早早认清了我永远不能超越的界限。太没意思了。更何况我精神上生活在别处,现实里就找不到能耐的下脚的地方。活着太苍白了,活着的言行让人感到厌烦,包括我自己的言行,我不屑活着-林嘉文 说放下放下了,解脱,羡慕他
3月15日说:让陌生人来拥抱,她们不了解过去的你,曾经的笨拙和不完美,她们只需要对现在的你给予最直接的爱或者不爱即可,这个时代早就无需长篇,电影时长刚刚好,喜欢到爱接着再见,不需要一直一直的到坏结局
3月13日说:是,总有一天,我们要懂,天会黑,坏人会笑
3月12日说:欺骗和贪婪有时像双生子,彼此依存又互相厌恶,或还伴着懊恼和焦虑,越是贫瘠的心越滋生这艳丽可怖的双头花,越是无依无靠的处境越是盛放,一如忘川岸边开的曼陀罗,自有人开始,从未衰败
3月11日说:听闻新发卧轨,交通瘫痪,不论生死,悲从中来,去决然的死,需要莫大的勇气,这勇气足以点燃绝望,烧的生命化为灰烬
3月10日说:啊?你问我为什么这样在意所有人的看法,因为,很寂寞呢,对着全世界笑了又笑,最后还是只能一个人躲着哭
3月9日说:一句成全,一生凋零,世间残酷,字字句句,若有来生,勿念勿见,君自陌路,两两泯然
3月8日说:疯子们的世界,普通人辛苦了
3月7日说:在两种极端情绪中,你很难肯定自己是好是坏,很难想象无所不能和一无是处能拥抱的无法呼吸
3月6日说:无法言表,每个人心里都住着潘多拉,只是我们的那个,拿到的时候,没有盖子,不需要魔女的教唆,别人沿坦途往死亡渐渐行去,我们沿着崎岖蜀道攀爬向死而生,无比艰辛
3月5日说:永恒阴天国度里住着一群傻笑的放晴娘,它们不知道,不用等了,天不会晴了,笑得那么认真,永夜也要掉眼泪
3月4日转:你以为找到了保护你的人,结果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他给的
3月3日说:终相守,得相厌
3月2日说:极尽谦卑,暗无光芒
3月1日说:确诊,重度焦虑,中度抑郁,这代表什么,合法合理的神经病?身体完好无损,灵魂重病不治
2月20日说:爸爸老了,他说过了60岁活多一天都是赚的,死了就烧成灰丢进河水里,爸爸,我不想活得行尸走肉,多活一小时,都亏的慌,不在乎骨灰撒哪里,活着的人去想好了
2月16日养儿不知母恩
通话时间显示:1小时30分,咨询师提醒停止咨询,约定下次时间
挂上电话,脑海一直停留在最后一个问题上,忽然觉得很是情绪复杂,兜兜转转的,没想到,我还是回避不了你,妈妈,你还是无处不在的,控制了我的人生。
198X年11月19日下午3点45分左右,您的第一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我现在无法了解您当时的心情,因为您从不提起,但如果说您的辛苦,我真实的感受了,应该不为过,因为我的孩子,正牙牙学语的走在我身边,您经历过的,我曾经重复。
庆幸您给了我一个女人的身体,我能够体会十月怀胎,一点一滴的期盼一颗种子发芽长大,结成果实,从来不知道,等待,也会美好到每分每秒都值得珍惜,那种看淡了时光的安稳和温暖,当身体里跳动着另一个心跳的时候,感动到想落泪,我是特别的,因为孕育的是一个生命,他因为我而来却不为我而活,当他终于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幸福到达了新的高度,我开始哺育他了,生活又教给我新的惊喜,原来给予,也是能够填满内心的,越是付出,越是满怀的充实。
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是秋天出生的小家伙,他和所有的小宝贝一样,没什么不同,但又是如此特别,我看着他,只希望时间停在当下,好让我仔细的记住,他的第一次微笑第一滴眼泪,多年的这天,你是不是,也在和我做一样的事呢,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好像连眨眨眼睛,都害怕会错过什么,好像一睁开一闭上的功夫,时光就会带着心爱的宝贝走,远的看不见。
我呢,在您的心里,是不是也曾经珍贵的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曾经很想问问您:为什么,那么辛苦那么艰难的生养了一个孩子,却不爱她?
我帮您想过,帮您来说服过自己,或许是我不够好,不够乖,当妈妈太不容易了,您不是不爱,而是不知道如何来爱。
这个时候,我又实在难过您给的性别,让我真实的体会到,在母亲这个身份前面,什么借口都很可笑,当孩子在那里的时候,他的一切,都只会让一个母亲挂心,只担心有一刻不能让他知道,我爱他,我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让我不去爱他的理由,好像老天把如何爱他,刻在了灵魂深处,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该怎么去做。
而您呢,为什么?不爱我
我不了解您,如果有人问,你的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如果能够维持情绪,保持客观,我只能回答,她属鸡,1957年生人,两个孩子的母亲。
如果我不能控制,我会笑着说,她是个不会做家务的职业主妇,不要问我为什么,她是心比天高,却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笔不能写歌不能唱的本事人,永远否定再否定的伟大女性,同样也不要问我为什么。
离家千里,应了小时候公园门口练算命摊的疯爷爷话,无根之人,走四方。
似乎没有太多彷徨的时间,好像挣扎着生活就这么继续了,和每一个漂泊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对于家,对于母亲,没有那么多的温暖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从一个人背着大包站在校门口,看着身边陪着孩子前来报道的父母们那点小心酸翻涌的时候,也可能从学校食堂餐桌上,假装看不见其他妈妈给自己孩子夹起的那口菜,埋头苦吃的我,大概也没有掉眼泪的时候。
读了一年,您告诉我,没有继续的学费了,又不是什么清华北大的,连个正经学校都算不上,我不嫌丢人您还嫌弃丢人呢,回家吧,回家的话,可以去站站超市,服务员也是能做的。
记不清从时候开始的,记忆中,您就一直在不停的否定,不停的先人一步的切断我所有的可能性,有一些片段,这一生我想忘也忘不掉,小学三年级,我懵懂的跟着兴趣班的老师跳了一个暑假的舞,每天,老师都在说,我是身体条件最一般的孩子,但是就算是完全不看好我的老师,在某个傻孩子日复一日的坚持下,看她从笨拙的摔跤到终于旋转的好看,为她保留了正式演出的名额,但是,在演出前一天,得知这个消息,您并不开心,您亲自去告诉班主任,我不能参加,因为需要缴纳20元服装租赁,而且跳舞是不正经的人才干的,您不知道,我在台下,看着本来属于自己的舞台,那些为此受的伤痛,流的眼泪您都看不见,学会开始自己默默体会心里的绝望难过。
再一次听到您对于我人生的定位,我笑了,我没有说理由,只是告诉你,我很好,我再试试,你知道的,是我半年以后,离开了学校,你不知道的是,在那个暑假,我是有多努力的在学校和火车站之间,跟着校车,接送新生,顶着晕车的老毛病,上车前吐完洗把脸,漱漱口,下车后吐完洗个脸,漱漱口,晚上和男孩子们躺在火车西站地下区域,我现在还记得走廊一条,清华北大的家伙们租着门面房子,对面是我们杂牌学校的一排桌子,白天新生登记,晚上拼起来当床铺,睡的不知所以,然后被老师们叫醒,最早一班的新生,火车是凌晨三点,因为全天接站,比半天的接新生,多给一倍的计分,这些计分,能够抵消学费,好像不辛苦,真的,妈妈,我不以为每天在旅客们熙熙攘攘的卫生间里洗漱有什么关系,虽然乘客们只需要坚持一天,而我要在那里一天两次刷满40次牙。我甚至很是得意和一帮男同学一边大叫一边横穿了西站的那几条铁轨,这样可以最快到达另一个站台,我跑的,比好几个学长,都要快,我举着大大的某某学校欢迎你,新同学某某某,好多次第一时间的跑到车门口,然后接到新生,被学长们摸着脑袋表扬,嘿,小家伙,真棒。
暑假结束了,计分完成,50多个接新生的同学,我的计分,前三,我能留在学校,我知道,您没有办法,是的,我知道,我满了18岁,可以自己负责自己了,就算你拿了父亲整整20年的工资,却无任何积蓄,而父亲从很久之前,就因为多赚差旅费补贴家用,全国各地到处的跑,因为你总是在说没有钱,虽然同院和我们一样的家庭全然不至如此。
我没问你为什么,虽然父亲多次和你计算过每月的家庭支出不过占他收入的三分之一,还发现了您的存款记录,只要你说,没有那就是没有,妈妈
爸爸从小的教育让我很久都没有懂得贫穷有什么坏处,只是心穷才是真的可怕,可我心里总是被那些不自量力的梦想塞得满满的从不贫瘠,谢谢你帮我维持每月时断时续的生活费,虽然它从每月300块分三次,到200块分三次,最后一次,我走了好远好远的路,到了提款机,取出了50块,你不知道,我当时已经饿了好几天,没有向同学开口,没有求助任何人,因为你两天前说,已经给我打来了生活费,而拿到钱的那天是我第三次饿着肚子走在同样的路上,我拿着取出的钱,买了张2块的饼,我很清楚的记得,往回走的路,冬天,天很冷,星星却很清楚很漂亮,沿着铁道,一直走啊走,那块饼,特别好吃,虽然临到家门口,我吐了在了路口,没什么,妈妈,是不是很好笑,一个女孩子,扶着路口的电线杆子,吃的饱到了吐,丝毫不觉得难看,反而庆幸,还有买下一张饼的钱。
在外漂泊的学生时代,每次接到你的电话,还是很高兴的,就算你从不问我好不好,衣服够不够吃的对不对,重了吗轻了吗,如果说上10分钟,你有9分钟45秒是在用一样的词汇同样的故事说明,我的父亲,你的丈夫,是一个多没用多王八蛋的人,最后15秒,你需要反复强调不能跟他联系,接电话打电话甚至于,连想念他,都是大逆不道。我虽然接通之前就知道所有的所有的和每一次都不会有区别,可看到熟悉的号码,还是高兴,因为,隔着那么长的电话线,那边的是家,是亲人。
就算您因为手机通话较贵每次都要求每次必须找到电话亭回拨给您,我也都照办,有一年冬天,真的很冷,妈妈,南方的孩子,从来没看见那么大的雪,我从小小的村落,拿着手电一路走到了很远的电话亭,摔倒在地上,疼的躺了半天,才爬起来,躲进小小的电话亭,仿佛那就是全世界,接通电话过后您抱怨没有及时回电话的责备,内容已经记不清了,怎么回忆,这段记忆里面,都是好冷好冷的北方冬天。
不知道您对于金钱近乎病态的执着是源于什么,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您的童年五光十色,您的母亲,我的姥姥,把您视作掌上明珠,从未委屈,您的两个孩子,她都拖着年迈的身体,帮着从呱呱落地带到了呀呀学语。后来懂了,那是您唯一可以和爸爸有所联系的东西,他不爱你,从来都不,于是您试图用另一种方式去掌控他,不爱您就恨您好了,从一开始的自己到后来的我们,都被用来当做仇恨的武器,就为了他能留下来,恭喜您,他恨您入骨
本来已经释怀,距离让我没有再被您影响的更多,爸爸从小种在心里的小小太阳花种子,终于有了成长为温暖光源的时间,可是原来在心里最深的地方,还是有您留下的大片荒芜,无可逃避,需要面对,于是,我在即将而立之年,还是需要逆回时光之河,去追溯最不愿意触及的两个字,母亲。
如果人在幼年时,受到了伤害,那么她就停止成熟,身体在生长,可是心,却停留在那个被伤害的时间,遇到了困难和问题,也只会使用那个年龄段的处理方式,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却非常无奈的真实存在可能性。原生家庭之殇,我并不是唯一的牺牲品,不过是死不瞑目
妈妈,这是写给你的信,我无处投递
2月14日
说:笑,祝我自己节日快乐,原来就算是喜欢,也会伤人的,两年时间,你几乎从来没有按时回过家,我们像两条不相干的平行线,你过你的,我挣扎我的
现在看来当初那个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因为一个人痛不欲生,却希望成为另一个人的救世主,真的傻到相信,你爱我像我爱他一样,
如果我已经不可能幸福,那至少让你幸福吧,我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最多就是喜欢,我会努力的,喜欢你,这话现在看来多可笑,多不自量力
是我的错,星星会坠落,爱也一样,北极星都不会一直在,何况是渺小人类的所谓爱和承诺
如果你当时不用爱的外衣,而是像现在这样赤裸裸的表述,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才需要配偶,我会不会没这么难过?
2月13日 怎么回事,满腹的委屈无从说起,世界怎么了,我怎么了?
坐在电脑前的我无知无觉的泪流满面,孩子蹒跚走过来,抱住腿问:妈妈,你受伤了吗?很疼吗?
我跪下来抱住他,是的,孩子,很疼,因为曾经有一个重要的人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我却没有发现,只是让她要加油往前走,往前走到她到不了的地方去。
那她后来到了吗?
"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放的开
舍不得这个爱 你是一生一世不会了解
我明白我明白在我心中你永远存在
或许你会有一天怀念 可是我已不在"
-陶吉吉,小镇姑娘
可是你已不在,沫沫,你那个不可思议的来世期待是否实现,大大的森林里,破土而出的无数幼苗中有没有一个前世为人的你,春天发芽,夏天长叶,秋天结果,冬天的时候呀,裹着厚厚的雪,睡到天荒地老。
后记:抑郁症不等于矫情,不等于无理取闹,李四,外号肉沫,众多抑郁症自杀患者之一,平凡无奇,父母双全,稚子年幼,能有去死的勇气却没有活下来的信心,她可能是你的一部分,我的一部分,没有人能看见的地方,灵魂的伤口正在发炎,别让一切都失去控制,爱你自己爱你所在意的所有,治愈能治愈的部分,学会忘记伤害,死亡是不可逆转的单程票,而活着,才有D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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