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小布的同专业同学,我后来听闻他的编程能力很厉害,是个脑袋瓜子很好使的人,我瞧他那贼眉鼠眼样,也肯定不是个傻子。他追小布的过程也很简单,但他有方法。比如,别的同学是买吃买喝各种买买买,见到就要夸小布漂亮,R不一样,R是首先打探好小布常去的自习室,然后也在那教室常驻,选择的位置一定要让小布看得到他的存在,当然还有他电脑的屏幕。小布说,起先,她看到前面那个男生的电脑屏幕特别炫酷,鼠标点哪哪就燃起一团火,他桌子上堆放了一摞编程相关的书。小布每天晚上自习,累了就抬头看看前面,每次看到他那屏幕上的技能都不一样,她很羡慕,觉得对方是个超级酷的人。有天晚上,小布看书累了,抬头看了看,发现对方电脑的屏幕上闪烁着七色的彩虹,小布忽然心一动,便开始留心那个人。小布的确很想认识那个人,但貌似对方对她不理不睬,小布有些许失望,毕竟曾经都是别人跟着她的屁股跑,祈求小布的注意,现在,却反过来了,小布觉得啊,这世间,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虽然,不一定是还给正确的人。
小布需要奖学金,但评估需要一个年级成员的匿名评分,低于60是一票否决。奇怪的是,小布不多不少——59分!小布打电话跟我哭诉。我想啊,别人我不清楚,但小布我还是敢打包票的,她至今连班里的人的名字都没认全,哪来和他们矛盾呢?!但有的事情,不是你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有时候你的存在就是问题!因为你的存在,吸引了太多男生的关注,这样别的女生受到的关注相对少了。所以你的一切都被别人用放大镜盯着:你捋一下头发,她们觉得你在勾引;你感冒擤个鼻涕,她们觉得你没那么女神嘛。在她们眼中,你拉屎都是不应该的!匿名的评估有时候就是这么有趣。当然也庆幸一批男生给力,把均值往上拉了,但架不住这个学校阴盛阳衰的现状。
我说:“要不寒假我们继续去创维拉客吧!”
但后来R从中小小操作一把,小布还是成功申请到了奖学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R是学生会的副主席,他爹是X省的一个厅级干部。
此刻R看时机成熟,发起了对小布的猛烈追求,从早安到晚安,吃饭走路都报告给小布,连上厕所都落下。小布觉得挺有意思的,有一个人会关心你早上好不好,会关心你课本带没带,到后来,会直接在宿舍楼下等你一起去教室,会帮你拿书包,会夸你聪明,也会夸你漂亮。而小布觉得R不同,她崇拜R的编程技能,她觉得其他男生喜欢的只是她的外表,而R是喜欢她整个人,因为他夸赞小布外表的次数不足3次!我不懂这其中的逻辑,于我看来,正是因为对方太丑,他有什么资格去强调外貌?!而这样的人,内心总是虚荣的,虚荣到需要找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以显示自己的魅力,而这点还不能表现出来,他得向世人传递一个信息:我觉得外貌是次要的&&我找了一个漂亮的女朋友!我不知道每年3月樱花盛开的时候,他们是否手牵手走过,我若是那樱花,一定以秒速50米砸死R!
当然,我起先只是觉得R与小布的意中人差距太大,我担心小布放弃寻找她的盖世英雄。可是那天下午阳光静好、一席白衬衫撩动心弦的少年与那间教室电脑屏幕闪着七色云彩的骚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R是北方人,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他妈妈很关心他,每天都会有电话。小布很羡慕他,也许她希望自己也有那样温馨的家,有人每天电话你,问你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可是,小布,你要是20岁了,你妈妈还老电话你吃什么、几点睡,或者你主动电话去说,你不觉得有点怪吗?小布当时不觉得,她对电话那端的家庭充满了好奇。而我,至今都后悔,去南京后没有每天给小布从早安问候到晚安、没有每天给她电话问她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我想,如果我这么做了,R就没有可趁之机了吧。
从武汉回来后,我很失落。我原以为坚强的小布,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是不会轻易被勾引走的,哪怕被勾引走,那也得是个靠得住的钩子,R算哪门子钩子,根本一个勺子!也许上次的见面我的笑假得太明显,后来听说R不允许小布老跟我联系,他觉得我在唆使小布和他分手!What the fuck?!我跟小布睡一起的时候,你丫还只是一个幻想吃天鹅肉的蛤蟆,尽管你现在找到了一只傻天鹅,可你终究是一只蛤蟆,而一只蛤蟆还束缚天鹅之间的交流,那就是蛤蟆中的癞蛤蟆!
2011年的春节,小布没有回长沙,当然,去年她也没回,接下来的两年都没回。
2011年2月3号,大年初一,我跑到小区对面未开发的山上挖土,一趟一趟地往家里运,因为我要把那棵树苗移植到一个大缸里,放到楼顶去,毕竟我们家在3楼,阳光很少照顾,而我要吃它果实的意愿从未衰减,当然还有带花园的大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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