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总是依依不舍,难过更无法避免,但一想到新的生活即将来临,内心便情不自禁地狂躁和激动。从沙瑞家出来后,天已经黑了,三人直奔木匠店,用破推车把荒废的木料运到了海洞中。幸好,打手们依旧不在,路上的人也不多,没人注意到我们的行动。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比如说准备什么东西,钱袋里的金粒怎么花等等,总之要万无一失。不过除了这些,我心里还打着额外的算盘,那就是:走之前要劫富济贫一次,让上等人遭受点损失。
海洞中很安静,只听得到浪潮拍打礁石的声音。我和帕娃把木料卸下来。
“帕娃,温妮,辛苦你们了。”
“没事的,为了美好的明天,再累再苦都值得。”
“说的没错。”
“㕶㕶㕶!”小钱袋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
“小钱袋真是通人性呀。”温妮由衷地赞叹道:“世界上最聪明的动物就是你吧?”
“㕶?”
小钱袋疑惑,逗趣的小脑袋让海洞中欢声一片。
“好了,现在虽然安全,不过我也要说接下去的工作了。”
“请讲。”
“到岛上后,会需要生存的工具。我暂时想到了匕首,火柴,蜡烛和绳子。帕娃的病还没好,不能参与竹筏的制作,所以,想请你们两个先去镇里把这些物品买齐。”
“还要买背包吧?”帕娃道:“要把所有的东西装进去。”
“是的。”
“呀,艾酒哥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还要很多很多食物,万一没吃的就糟了。”
“哈哈,温妮说的对,这件事就由你负责。”
“没问题!”
“再有一个,买点香槟来,反正是李伯的钱。最后一夜,要好好庆贺下。”
“太棒了!”
“晚上就睡在海洞里吧,回去的话,没准坏蛋会找上来。”
温妮打了个哆嗦:“别吓唬人了。”
“这是真的,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嘛。”
“是得想得周到点。”帕娃道。
“放心吧,我会多弄点稻草,不会让你们着凉的。”
“谢谢艾酒哥。”
“嗯,快拿上金粒出发吧。还有,路上尽量要低调,避开贵族们。”
“知道了。”
说完,帕娃和温妮往贸易区走去。我弯下腰,整理洞中的木材,加上从店里拿来的钉子和旧绳,开始制造木筏。当了一辈子木匠,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一个人干的话,预计在明天中午完工,到那时,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哎,想起来就兴奋,终于不用天天给周耙金做苦力了,终于不用看贵族们的脸色过日子了。这么一走,不知道暮淞的人会怎么想呢,他们肯定会把我们当做英雄吧,除了羡慕,还有佩服。
镇中心灯光点点,和贫民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到夜晚,上层人就会出来闲逛。走在贸易街中,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橱窗内,挂着各式各样的美食,有烤肥鸡,烹热狗,看得人口水直流;再走一会,漂亮的服装又让人停下脚步,你永远都想不到世界上还有如此耀眼的衣服。帕娃和温妮渐渐地被吸引住,他俩都是头一次来到夜晚的贸易街。东转西转,头也转晕了,那可真是个容易迷失的地方。
“哇!”帕娃看歪脖子。
温妮则着迷地盯着玻璃橱内的裙子,可惜太贵,她不能把金粒浪费在上面。
走着走着,一座黑森森的院子出现在面前,院子里的树佝偻着背,枝条像魔鬼一样张牙舞爪,和街市的繁华格格不入。
“这里是礼拜堂,快走。”
两人一溜烟似的逃了,窜进左手边的巷子里,拐过几道弯才恢复镇静。
“啦啦啦啦……”前方传来阵阵美妙的歌声,人们陆陆续续地走进一扇拱门。
“这一定是歌剧:‘不眠的今夜’吧!”
很多穷人都看过几年前的新年夜歌剧,当时,老镇长在贫民区外东边的空地上搭了一个舞台,并邀请来自南方的歌剧师为大家表演。歌剧持续到凌晨,最后一幕也是最精彩的一幕,叫“不眠的今夜”独唱。那时的穷孩子会把里面的主角当做精神支柱,尤其是温妮。她幻想着能像女主角瓦西尔一样,为了爱情冲破一切束缚,过上潇潇洒洒的生活。现如今,两个人已多年没有再听到类似的旋律,就难免会被深深吸引。
拱门上挂满了彩色的装饰,一直延续到里厅。里厅中央有个紫色的圆盘,灯光打在圆盘中心,两个戴着礼帽,穿着燕尾服的男人正卖力地演出。帕娃和温妮扒在栏杆上,看得入神,即使这并不是“无睡的今夜”。
“嘿!你们俩穷鬼到这来干嘛?”维护治安的警察冲人群中叫唤。
“呀,快跑!”
习惯了低贱的日子,突如其来的喊声的确把他俩吓得够呛。也难怪,从脏兮兮的衣物上就能辨别出身,不赶他们赶谁呢。镇中心本来就是暮淞最豪华的地方,贵族才买得起这里的东西,两人真是来错了地方……转着转着,时间慢慢过去,他俩终于找到了一条不怎么样的小街,买齐了所需的物品。
温妮打开背包:“火柴,匕首,面包,蜡烛,麻绳和香槟。所有的东西都买好了。”
“唔,还剩多少钱?”
“还有一粒金子。”
“温妮,能不能买那边那顶帽子呢?我太喜欢了,正好是一粒金子呢。”
“走,看看去。”
在一个老旧的小橱窗内,挂着一顶褐色的帽子。帕娃从小就对帽子情有独钟,这次,他能实现长久以来的愿望吗?
“不错呀,你戴上一定会很好看,就是不知道艾酒哥会不会同意。”
“会同意的,他以前还说,有足够的钱就会给我买顶帽子呐。”
“嗯,好的,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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