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味儿的日子6

作者: 银蕨之约 | 来源:发表于2023-01-07 09:42 被阅读0次

    乡言俚语,南腔北调,各有各的口音,各有各的话语。十里不同音,一个地方的人就有一个地方的口音。说话的味道也就包括在一个地方的柴火味儿里。

    有一个在周边颇为流传的笑话我们口音的小段子:

    有个贩香的小贩子被市管会的抓住了。问他是哪儿人,干什么的。他说我是西和你先人,是贩枪的。市管会的大怒,骂人,还敢贩枪,打他,问他贩什么枪。他急了,哭着说,你打死我我也是西和你先人,我贩长枪短枪盘盘枪。其实他是说自己是西和礼县人,是贩香的。

    上学,离开了老家,放假回来,生怕别人笑话出去没几天,回来就是“哲声子”,赶紧打成一片,“乡音无改”。回到学校,怕同学听不懂,笑话,就不太敢说土话,拐着学普通话,上学的日子里就这样来回变着口音。

    老师强调,当好一个老师,要有一手好板书和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于是努力训练,想着彻底摆脱家乡方言的痕迹。但是,一说话,始终还是有老家的那种味道在。

    越来越感觉到方言俚语也是有魅力的。看家乡花儿的集子,听老人们用土话表达意思,那种生动传神,你用普通话有时根本没法达到。

    时间越久,乡音越亲切。越仔细体会,越觉得传下来的方言有来历、有意思、有滋味。土得掉渣的那种话,烟火味儿最浓。

    想起了这些词:

    男孩子——儿子娃,麻雀——巧儿,乌鸦——老哇,漂亮——心疼,蝌蚪——舀舀勺,向日葵——照阳花,能干——攒劲,走——横,跑——排,位子——括括,制造麻烦——倒棱,处理——折道,坏蛋——哈怂,上边——撩皮子。

    形容自己的一城楼和一山岭:

    西和有个钟鼓楼,半截子戳到云后头;西和有个红岭山,两躺子睡哈摸着天。

    形容等着没人了去约会情侣:

    等了半天等急了,兮兮儿等不到没人了。“兮兮儿”这个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太妙了。

    夸张、讽刺、绘声绘色,方言更胜一筹。土话骂人,抛开是非,单从表情达意,就更令人叫绝。

    有些生气了的老奶奶,骂起人来,连哭带骂带唱,气力充足,抑扬顿挫,夹杂着拍膝盖拍炕拍地,跟唱戏一样,当时听起来瘆人,现在回想是一种艺术呢。

    听过筑坝、修路、盖楼房打地基时,干活的人打夯所唱的劳动号子。一个人站在下面手扶一截结实的做夯的木桩,四个人站在上面抓着拴在木桩底部四面的绳子,下面的人起头,唱着歌词,上面的人随着歌声用力提起木桩,嘴里唱着应和着,拉起放开绳子,木桩就重重地砸在土上。干活的人穿背心或短褂,或者赤裸上身,一起一和,一拉一放,边唱边干,场景生动感人。调子很好听,词也不错,可惜没有记住,只有起头的有一句“大家们一起加把油啊!”,其他人“哎嗨吆呀”的跟着,尾调还有点记忆。

    声音里边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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