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讳莫如深
刚刚放假的时候,几个要好的故交约好了一起去骑单车。人不多不少,青梅竹马从小孩子变成大人的三个朋友。
其实这份友谊如果没有人提起也就忘了,大不了流上几滴泪当作祭奠。不过还好,时光不会吝啬,它将我们从小到大的时刻一一记录下来,写成诗册,供其欣赏。其实,我们三个之间,每个人都记得从前——记得那年逃过的课,上课偷吃的零食,古老柳树下完全不着调的歌,忘记写作业时仗义的“帮忙”……可年少的时光匆匆而过,没来得及好好珍藏便长大了。
长大后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只剩下了怀念。看着QQ头像不时闪烁着,打字时并没有想象中那些激动不已,和普通同学一样的手速,一样的心情。我们谁都没有太过在意这段可有可无的友情,好像过时了的东西都可以置之不理,甚至,随手丢弃。
小A说,要不后天一起去骑单车,然后吃个饭,聊聊天怎么样?她是我们三个中主意最多的一个,当过班干,组织能力有目共睹,所以她说的我们大多认同。其实,我和小B两个人也有不一样的想法,但却不愿意说,只是为了迎合彼此,生怕老朋友觉得自己变了。
三个人性格各不相同,不对,可以说大相径庭。但就是这样毫无联系的三个小孩子,因为经常一起堆雪人,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说说笑笑而慢慢走近。那时候,果真是没有任何的利益目的,仅仅凭借着微妙的默契便温暖了彼此的童年。
可惜,后来的我们还是渐渐疏离了,即使曾经再怎么亲密无间,终究再也回不去了。
约定的日期到了,可是过年期间,比起和朋友们一起去玩,似乎陪陪家人更重要。谁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默契耗费太多精力,于是,我们不约而同地说,自己真的没空。
就这样,本来彻夜不眠商量好的旅行,一句没有时间,便草草了事,连一句像样的理由都编不出来。
小A不慌不忙地发过来一条消息——找个晴天一起去公园打羽毛球。这主意倒是不错,我和小B一致赞同,想来我们好久没有打过羽毛球了,不知还有没有当年的体力和技术。
奇怪的是,这几天天空一直晴转多云,或是阴晴不定。谁也没有说到底是哪一天,谁也不再提起。小B之前说要去一趟老家,估计两三天才能回来,可那天我去超市却看见她和朋友们一起在抓娃娃机面前,开心地投着硬币。我从她后面悄无声息地走过,就像路过那段平淡无奇的时光……
你会发现,往年的好朋友,在街上遇见了,路过了,你以为她没有看见你,其实是连招呼都懒得打。
即使晴天又怎样,我们都不经意说着谎话,“那就下次吧” “下次一起去看电影吧” “下次去那家新开的火锅店里尝尝吧” “下次去我家里玩吧” “以后有机会再好好聚聚” ……
后来,又有新的电影上映了,又有新的火锅店开业了。后来,你搬家了……
不是敷衍,不是随意,在说出口的时候,是真心这样相信和期待着的,甚至在很久以后的某天,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宁可一生都在承诺,一生都在寻找,也不愿认定就是现在。
我们总以为,余生会很长,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实现。
但是,我们都忘了,当初孩童时手拉手的天真,在往后的岁月中,慢慢沉淀变质。
最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剩下,什么都不值得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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