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
其实,我不太认识你。
虽然你已毅然悄悄流过,杳无声息。两载。
你,不似潇水的儿子,野性十足,狂放不羁,自然留不下似烈马般向东奔去的声声马蹄。
太平实。感觉你不是我梦里的滔滔奔流,却似故乡屋后淌过的涓涓小溪。只不过你很静,没有小溪的潺潺细语。于是便注定了你真的很深。
登桥远眺,你仿佛成了一条大山的碧玉带。不是笔直的,柔柔地蜿蜒盘旋了你的杰作,岸边的三峡明珠。拍打着左岸的磨基,回荡着右岸市井。
顷刻,你变宽了,长了。不管风和日丽还是阴雨绵绵,你用你那静水流深的功力,托起无数靠岸的船只,又送走批批羁旅的灵魂。
江面上,仿若汉子们在放着竹排。岸边,仿见洗衣的姑娘们,偶尔也见得那小媳妇的东张西望。
耳畔突地传来几声汽笛,悠长。
然而你却亦如往昔。只是不知流过年代的你,可见孤独?可见岸边浪子对月长叹?
明月。
滨江边。磨基山上。
浪子,孤影独立。
月亮,似一把寒光闪闪的镰刀斜挂天幕,仿佛无声地寸割着那颗孤寂的心。江面拉去的对面,没有了以往的灯火。偶尔能瞥见几许黑点,或是乌篷,或是水鸟,或是那横卧孤舟的渔夫,还是那颗已沉寂的浪子的心。
滨江的深夜,也许大抵就是这般。只是这江里的明月,尚能听到嫦娥的吟诉,忽而闪闪,似要将那丹灵药抛向碧空。
滨江的深夜,深夜的明月,将这江边、这山顶兀立浪子的对月长叹照亮,哦,可怜的人儿,你在明月下怀想,在怀想下怀想,怀想那远方宁静的村庄,怀想成浪子的披肩,却怀想不去这月下的无限幽思。
滨江月。
滨江东流,明月西走。
可是滨江再怎么流,也流不过你明亮的双眸。滨江怀抱着明月,明月渗透着滨江。
不知是哪朝哪代,对岸市井楼阁中的少年,多少个怅然的夜晚,对月长吟,临江寻风。可他终究吟不出这滨江月的韵味,寻不到击水三千的咏歌。
这滨江,这明月,这滨江月。
很少临江远眺,对月长吟,可记忆里临江的图像却又不少。
经常,滨江岸边的公园游人无数,而可以体味到这股况味的,少见。
淘尽灵魂的污垢,解下满是所谓真理的包袱,重新来过,
江水还是江水,明月依然明月。江面上虽多了一些过前又过后的现代化机器,明月底下虽然灯火辉煌,夷陵桥上,磨基山顶,这江的上空,那月下的凸顶,浪子,独立。
无数个满景怅然的午夜,每当月下江畔之时,一只怀悲凄的夜枭,总是对月长吟、临江寻风……可他终究吟不出这风雨万代过后的江畔韵事,寻不到击水三千的咏歌。声声楚楚啼叫,如利剑划长空般哀烈,深深震动了酝酿黎明的东方。
作于2009年05月06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