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道泉】
我往有道的喇嘛面前,
求他指我一条明路。
只因不能回心转意,
又失足到爱人那里去了。
【曾缄】
至诚皈命喇嘛前,大道明明为我宣。
无奈此心狂未歇,归来仍到那人边。
【刘希武】
我过高僧前,求指光明路,
尘心不可转,又往情人处。
三首译诗看似相类,细细读几遍,便觉出诗旨着落的轻重仍有分别。
曾本和刘本落在后二句上。意谓:向佛之心虽在,但终是抵挡不住俗世的恋情。
这在平常人看来,最是正常不过的情感变化。向佛的空,难以捉摸,每一步的寻找都很艰难。而世俗的爱情,自青葱少年到白发翁妪,谁不曾(至少是在心底里)有过呢?它有多少甜,就有多少苦;它有多少喜,就有多少痛。一旦遭逢了爱情,被它虏获,剪不断,理还乱,千丝万缕,百般不由人自主。
以凡心看六世,看到的是众生平等的一种“同”,纵使尊如活佛,也逃不开爱情的羁缠,听闻的佛法,抵不过爱人的笑颜。
转世入红尘,在堪忍世界里修行,遇到情障,原也是份所应当啊。六世一定遇到过爱情,也一定有过爱人。修行的路,哪里能一帆风顺呢。遇见,放下;堪破,放下,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精进之路,从来都是荆棘遍地,幻相丛生,这首诗,应当就是六世在修行中的一段真实历程吧。
六世用短诗记录下自己的修行之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爱情,遇见之后当如何?
凡尘众生,皆愿它开花结果,所愿顺遂。
六世呢?
“只因不能回心转意,又失足到爱人那里去了。”
众生所经历的烦恼与苦痛,活佛悉数经历一番。
不同的是,众生想的是沉浸,而活佛念的是出离。
坠入情障,于修行者而言,可不就是失足么?年轻的活佛,暂时无法自解这重情障,所以会:“我往有道的喇嘛面前,
求他指我一条明路。”
世情与佛法,如何选择?
六世的诗里是有的。于先生译出了六世的选择。
这首诗的诗旨不是后两句,而是前二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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