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表哥在火车站接我,到了姑姑家,姑姑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姑父、表哥、表姐、小燕子和表弟都下班或者放学回来了,除了姑父话少,问几句该问的后,其余都是表姐哥弟和小燕子问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等他们都吃好了,我也吃饱了,只有姑姑没吃完,姑姑是我认识的所有人中,名副其实的细嚼慢咽的人,每一口都是,每一顿皆一样,几十年没有任何变化,据说工作时中午带饭在单位吃,也比任何一位工友多几倍的时间,占用了午休的功夫。
饭桌旁只有姑姑和我,姑姑慢声细语地问我很多话,其中问我爹的身体、农活比较多,再就是问我的学习,跟我讲的道理与我爹高度一致,用的词语、语气也如出奇的雷同,好几次我有些幻觉,好像是我爹在跟我说话。
表姐哥弟和小燕子在旁边窃笑,表示对我得到的厚爱的羡慕,因为姑姑很少对他们这么耐心将这些话,也流露出对我的赞许与同情,我竟然有如此的耐心与接收能力。
姑姑有我考上高中,不经意说到了小燕子,话刚开个头,就在叹息声中转移了。估计姑姑也知道小燕子肯定会和我聊这个事儿。
姑姑家的房子就是联排的砖平房,家里非常小,一间卧室,一个厨房,在弹丸之地的小院子里,盖了意见小房子,隔成两间,表姐表哥个一间,表弟睡的地方是二层楼:在厨房的上方加了个小吊脚阁楼,每次爬上爬下的。姑姑姑父睡在炕上,也小燕子也睡在炕上,只不过是将放被褥的橱柜也吊起来,四周再用布围起来的相对独立的小闺房。
现在想想,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北方一座小城市的普通工人家庭的居住情况,绝大多数职工和市民都住的这个样子,只有少数的厂领导住的是三四层小楼房,有的是五十年代给SL专家盖的楼房。
姑姑跟我聊了快三个小时,等收拾完碗筷,快半夜了,我也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姑姑给打了一盆热洗脚水,我洗了热水脚,准备睡觉。
姑姑告诉我,姑姑、姑父、表姐去上班,练体育项目的表哥去学校训练,她们都不回家吃饭,晚上下班才回来,小燕子、表弟和我明天早上可以晚点起,中午小燕子做饭,一天如何安排由我们三个商量。
第二天早晨醒来,上班的都走了,小燕子也做好了早饭,我们吃完,表弟跑出去和他的小学同学玩了,小燕子换上一身淡紫色的连衣裙,其实就是学生装布拉吉,领着我去附近的花园,也就是小公园转了转,接着又领着我去最大的百货商场开开眼界,也确实让我开了眼界。
下午又逛了能逛的好玩的地方,一天从来没有说过关于学校的事儿。
回到家里,在其他人马上下班回家之前,她终于告诉我:“你肯定想问上学的事儿,我明天跟你彻底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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