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候我就想,遗忘或许并不是常态,蛰伏才是。
那些明媚和晦暗的时光,一定深藏在某个角落,等待着被唤醒的机缘。
唯恐时光匆匆,在它逝去无数光年后,我们才看到那短暂炫目的亮光。
但是只要那亮光总会到来,真相就永远存在,即使曾经的楼台亭阁已然灰飞烟灭。
司徒朔的这本《何谓农民》即是。

作为与著者同为上世纪70年代末生人,我对这本书里的细节描述有着天然的亲近——虽然绝大多数的场景都是其父母少年、青年、中年时期的所见所闻。而对于我,我的祖辈、父辈的讲述,曾经是我童年里最深厚的富矿。
在《何谓农民》中,作者将一个村庄在上世纪50、60、70年代的社会变迁、人事沧桑、风俗流变、吃穿住用,通过长辈琐碎的回忆展现出来。这些记忆带有悲凉的底色,却显现出一种结实的力量,是任何宏大的历史叙事所不可替代的。
书中的很多场景,让我滋生出苍凉惆怅的“共情”。比如50年代风光一时的人民公社,树皮充饥的灾荒岁月,“文化大革命”中青葱激昂的红卫兵,介绍式婚姻的美与恶。这些活生生的日子,激发起我曾有的或者曾被灌输过的久远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又唤醒我对曾经在昏黄灯光下谈古论今的长辈们的缅怀。
由于出身、成分、际遇的不同,无论是微观视野的悲欢离合,还是对折射出的宏观背景的解读,都带有了强烈的个体色彩。但这不妨碍我的独立的思考。我用一个个体的人生轨迹对比、印证另一个体的人生轨迹,在异同间参悟曾让我迷茫悲悯的历史。
亚里士多德说,优秀的会成为永恒的。我相信,无论如何众说纷纭,那些深埋的焚烧的混沌的真实,总有一天会淡然地伫立在时空变幻的永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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