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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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1日 星期二 田野第一天
由于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有点发烧、感冒、腹泻、发炎、上火与食欲不佳,并没有足够的注意力投入到田野调查之中。自从上周日到达普诺之后,当天下午就一直在睡觉。昨天周一也是喷嚏鼻涕不断,只不过观看了普诺当地高中生的舞蹈展示,途中巧遇 Piedro 先生与一位自认为 aymara 身份的绘画老师,Piedro 先生赠送给我一本关于 Martín Chambi 摄影师于 1925 年拍摄的魔鬼舞中的魔鬼形象,还为我拷贝了一份有关 Tiwuanaco 的神秘学类型的视频。因为还未全部康复还是早早地休息了。
Fotografía by Sr. Martín Chambi所以现在想想人类学家真的是一项艰苦的工作,需要一个人前往陌生的地方进行采访调查,就算生病了也要一个人坚持下去,在孤独的境界里反思个人的研究历程。对于我们又是更多的要求,需要克服语言与文化的障碍,在短短的时限内多次往返学校与田野,挑战不同的气候,还要保证另外一门课程的阅读。所有这些困难都需要一个人来坚强地面对。
今日早晨吃完早饭整理好其他事务后,再一次背上行囊前往 Laykacota, 准备采访最后几位以前没有机会了解的刺绣工作者。天空阴云密布,雨季也许就快来了。
一位先生说今天他没有时间,周四的时候可以返回来采访。很多家工作室都关门了,路过 Héctor 先生的 El Rey Escorpión 的时候,准备拜访一下,刚好把最近新浮现的问题咨询一下 Héctor 先生。不过其中因为他的朋友与孩子来到录音中断有许多有价值的对话没能录上。不过我记得 Héctor 先生讲,他主要是缝制魔鬼舞中的“魔鬼”形象,更加尊重顾客的观点,因为传统固然重要,同时也要与时俱进,印象最深刻的是 Héctor 先生与其兄弟对 《圣斗士星矢——黄金十二宫》中服饰特点的选取与在“魔鬼”形象上的首创——巨大的 Sobrecapa(类似于垫肩)。Héctor 先生也有一个面具工作者朋友,为 Héctor 先生提供其作品。对于 Héctor 先生来讲,普诺有它独有的魔鬼舞,玻利维亚也有它特色的魔鬼舞,不能说这个舞蹈专属于哪个地区。另外,衣服不是衣架上的装饰物,而是需要被穿在舞者身上随着身体一起舞动,需要刚刚好的尺寸,像 Héctor 先生并不提供衬衫,而是舞者自己去获得。Héctor 先生提供的是斗篷、面具、腰带、手套、三叉戟等等配件,靴子另外有相关工艺者帮忙制作。Héctor 先生还对我说对东方文化的严于律己精神非常崇尚,因为作为自由工艺者,有时也许会被聚会、喝酒扰乱了工作程序,糟糕的也许就此堕落下去。
人不能总是靠时间,而是想着怎么能战胜时间,Héctor 先生讲。Héctor 先生 玻利维亚风格的面具——突出的眼睛 玻利维亚方的 pechera, 胸口绣着一只神鹰 Héctor 先生的面具工作者朋友的作品
在 Laycakota 市场吃过午饭后,坐车前往市中心,在文化之家和 Andrés 先生打了招呼,又认识了 Juan Pineda 先生,Juan 先生说对 Diablada 唯一的印象是曾经有位普诺的作家 Efraín 用吉他弹奏出旧时 Diablada 的乐曲,后来有一次 Juan 先生做冥想时又听到了该乐曲便浑身舒畅了起来。突然想起昨天下午在文化之家又认识了一位来自 Mañazo 街区的女孩,在普诺学习生物学,曾经在 Diablada 里跳过一次,说她还有朋友跳了很多年的,说有机会给我介绍。
后来和 José Lino 先生约好在 Parque Pino 见面,因为9月6日在此地有面具展,但因为我未在普诺不能收集资料,José Lino 先生为我录了像并且进行了采访,并把这些宝贵的音像材料送给了我。
后来再次路过文化之家,本来抱着给小孩子讲故事的心情前去,又遇 Piedro 先生,这次Piedro 先生又赠与我 Martín Chambi 先生的 Diablo 照片的放大版与另外一张五年前在一家饭店展示的1980年拍摄的 Diablo 的照片放大版,非常支持我的调研,我也非常感谢 Piedro 先生。
Piedro 先生还说,当初 Huancayo 也想与普诺就民俗首都称号互相竞争,结果被普诺的魔鬼舞打败。
2018年9月12日 星期三 田野第二天
今天早晨吃完早饭之后,打算去 Federación 咨询一下所有现在 Diablada 组织的领导电话,方便了解更多舞者的信息与魔鬼舞的发展。出门遇见了旅馆老板娘,询问什么时候可以采访他们,老板娘说也许这周六可以。
出门路过武器广场到达 Federación, 秘书小姐认出了我,我向她说明了来意,她说下周一可以将所有 Diablada 领导的电话告知给我,那么下周应该就把所有的时间交给 Conjunto 的领导们了。
路过文化之家的时候又遇到 Piedro 先生,他与我讲这几天有位外交部的官员在普诺访问,说之前曾经在中国工作了许多年,也对 Festividad de la Virgen de Candelaria 有一定的了解。是外交部普诺的区域领导 Iván 先生。Piedro 先生非常友好地带我去了外交部普诺区域的办公室,虽然 Iván 先生不在,但是我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有位女士说 Iván 先生最近比较繁忙,因为十月份马上就要动身去广州领事馆工作了,所以需要和普诺省的领导会见告别。不过这周五刚好有 Iván 先生在文化之家的交流会,刚好可以认识一下。
邀请函外交部的工作人员还问论文答辩后可否能发给他们一份,从此论文在我肩上的又重了一分。田野调查期间帮助我的朋友太多太多了,不知如何感谢他们,唯独严肃地面对这次学术调查,最后期望能满意地将此成果献给他们。
后来我步行去了 Coca Museum & Customs,了解了古柯叶的前世今生,不过一二层不允许照相,幸亏第三层展出烛光圣母节服饰的大厅允许,拍了一些照片。最后是15分钟左右的关于普诺舞蹈的视频,我觉得对我论文的研究帮助很大,向前台的姐姐询问能不能拷贝一份,她说让我三点回来再询问。期间 Iván 先生给我打电话,说马上要去出席一个仪式,说我可以4点钟左右拜访他。
下午3点左右前往 Coca Museum & Customs, 通过前台小姐给其领导 Bustinze 先生打了电话沟通了一下可以对 Diablada 部分拍摄视频,Bustinze 先生还说可以通过邮件向我分享相关的资料,也是非常友好。
以下照片拍摄于 Coca Museum & Customs
Diablo Diablo Diablada 介绍 Diablesa Rey Caporal 介绍 Diablo Caporal Diablo Caporal Diablo antiguo下午4点约见了秘鲁外交部普诺区域领导 Iván 先生,真的是相谈甚欢啊。Iván 先生于2010-2015年在北京秘鲁使馆工作,那个时候也是雾霾比较严重的时候,但是 Iván 先生积极地给 Freddy 介绍中国的微信,因为外国普遍使用的社交软件是 Facebook, whatsapp, instgram, twitter等等,换成国内就成了微信、微博,另外微信还可以进行支付、购买、叫车等服务。另外 Iván 先生还向 Freddy 先生普及了淘宝、双十一、快递等服务,说如果能将秘鲁优秀的有机自然食品推介至中国网络平台让更多人认识,将会有非常广阔的前景。另外,经过 Iván 先生的帮忙,我获取了 Bellavista 魔鬼舞组织建立者 Rodríguez 先生、主席 Martín 先生、Victoria 社区 Rodríguez 先生、Doctor Ramírez先生、以及 Azoguini 社区居住在 Parque Carácter 的 Jesús Quispe 先生,另外通过 Iván 先生得知了之前在文化部采访过的 Jocha 先生居然是 Museo Dreyer 的领导,以及 Óscar 老师先前在文化之家做的有关 Diablo Caporal 的采访视频。今天的收获颇丰,也非常感谢 Iván 先生,希望回国后路过广州时还可以与 Iván 先生重逢。
Iván 先生还赠与我一本关于 Festividad de la Virgen de Candelaria 的照片图册 普诺武器广场栏杆上的 Diablo 面具形象2018年9月13日 星期四 田野第三天
今天早上吃完早饭之后,因为之前和一位刺绣工作者约好了今天早上见面采访,刚好之前在文化之家认识的 Tania 也给我发来 Whatsapp 的消息说今天有空,刚好她也曾经在 Diablada 队伍里跳过舞。因为约好了那位先生,不得不将与 Tania 的见面推迟。
10点半左右到达 Laycakota,结果那家店老板刚好今天又去 Juliaca 了…明明之前约好了今天早上见面的,不知道是真的没把我的请求认真看待还是故意把机会留在他不在的时候,总之感觉还是有点失落。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老板娘像舞者的衬衫、贴身的裤子如何准备,她说都是顾客们自己负责的。
穿过大街到达对面的一家工作室,阿姨跟我讲女士的贴身服饰他们给提供,但是男士的只有裤子而已。San Simón 家的老板娘说因为是机器操作,所以丈量完尺寸之后她也可以很快做出来。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其重要性,只是觉得会多了解一些内容,因为服装并不是挂在衣架上的装饰品,而是需要舞者穿在身上,需要和身材匹配,所以如何平衡服装与实际尺寸也是一个大致内容。
有一家经过很多次的摆满了 Diablesa 服饰的工作室,老板正在工作,我试探性地问能不能进行采访结果被婉拒了,说拍照可以,建议我直接去 Federación 咨询。后来过街回到原来的一侧,在街角的一家又和 Luz 女士聊了一下关于原罪的问题,以及安第斯普诺地区颜色使用与民族性格的简单关系。
其实 Cholita 也是魔鬼舞中的角色,也许起到更多陪伴的作用。先是以一种唠家常的方式和一位女士聊了一下 Cholita 这个角色,但是她说在 Diablada 里其实是 Palomita (小鸽子)的形象,所以全身颜色以紫色为主。但是又拜访了另外一家销售 pollera 的店,老板说在魔鬼舞里是 Cholita 的形象,不过两位女士都说的手拿 pañuelón (大手绢) 这个配饰。
再次路过 Ramos 先生的工作室,将之前没有保存的录音问题重新提问了一遍,Ramos 先生很友好地给我解答,并且拍摄了一些照片。
感冒稍微好了一点,但是提问的时候因为嗓子仍然有些不舒服而不太顺畅。不过人在健康的状态下果然是精神抖擞,今天的效果比前几天都要好,希望未来这一周也会越来越顺利。接下来呢,需要将侧重点放在各个组织的领导、舞者、当地居民甚至音乐家方面。
稍晚后想去拜访一下 Ana Pino 女士的私人博物馆,今晚有机会再与 Tania 在文化之家相遇。
下午路过 Museo Dreyer 的时候进去想问一下是否能拜访 Sr. Jocha,结果发现 Jocha 先生就在博物馆里边!和 Jocha 先生寒暄了一阵,坦白我才通过 Ivan 先生知道他是这所著名的博物馆的馆长(我拜访过这所博物馆也两次了),Jocha 先生说周六可以带我去他的工作室。
后来坐在武器广场又给 Ana Pino 女士发了短信看什么时候能参观她的图书馆。Ana 女士回复了短信,我准备明天或下周直接去拜访。
夜间拜访了 Tania,她在国立高原大学学习生物学,在 Diablada Azoguini 跳过两次舞。和我之前采访的人们有不同的观点,认为 pandilla 最能代表普诺,而 Diablada 总是秘鲁和玻利维亚相争的焦点,她认为也许普诺人认为 Diablada 是秘鲁的因为在玻利维亚有一件最古老的 Diablo 的服饰上面绣了一面秘鲁国徽为证据吧。
Tania 对提提喀喀湖生态区的治理有许多研究,对附近的两栖动物比如蛇、或是鸟类都有研究的兴趣,两周之后将要去天主教大学做展示报告了。
2018年9月14日 星期五 田野第四天
今天早晨路过 CETPRO DE ARTE 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和 Tania 一起进去过拍摄一些照片,但由于手机像素问题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决定带着相机再拍一次。
图片拍摄于CETPRO DE ARTE 图片拍摄于CETPRO DE ARTE下午2点至4点拜访了 Ana María Pino 女士,没想到我们才在一个小时前在文化之家的克丘亚与艾马拉语儿童诗歌竞赛颁奖上见过面。因为之前给 Ana 女士发过短信,所以 Ana 女士大概也了解我想要研究的方向,一开始帮助了我下载了La figura de la serpiente en la tradición oral entre Europa y América; Diablada: coreografía, vestimenta y música; El Dragón: influencia China en los trajes de danzas puneñas actuales这三篇对我论文帮助极大的文章,其次又借给了我La Diablada de Oruro: sus máscaras y caretas; Virgen de la candelaria: aproximaciones científicas a su dinámica festiva; La Diablada Puneña y Máscaras de los Andes Bolivianos. 因为是 Ana 女士的私人图书馆不允许复印,所以我用相机把所有有帮助的页面全部都拍了照。
Ana 女士的私人图书馆就在她的家里,同样也是 Casa del Corregidor 的图书馆。我按了门铃,和蔼的 Ana 女士热情地迎我进门,房子里面就像一个四合院一样,主体颜色是橙色,其上衬托着普诺纯净的蓝天。院子中间的地被铺上了黑白两色的石头,从左侧的房子里飘来令人安神的香味。Ana 女士为院子里铺着亚麻布的小凉棚下的椅子带来了一个坐垫邀请我坐下。Ana 女士的家里还有另外一位男士,也许是她的丈夫吧。我正在看着书,对面屋子的门突然开了,一只叼着塑料瓶的大黑狗扭来扭去地钻了出来,给我一个错觉仿佛是它自己开的门,它走向了我给了我一个眼神就转到了我对面卧下继续咬瓶盖。我和它一人一狗静静地待在院子里,我看书,它望天,偶尔它也静静地凝视我。Ana 女士的院子真舒服啊,亮丽的颜色、温暖的香味、安静的气息、两个街区外武器广场上弹奏的管弦乐器,而我在为我的学位论文收集资料,所有的人、事、物都各得其所。在这个院子里时光都不知不觉流逝了。
结束之后向 Ana 女士索要了邮箱,如果论文成功完成了也会给 Ana 女士发一份。
出来之后坐在夕阳斜照的武器广场,内心一片温暖,我记录道:
在我研究生论文期间,帮助我的人太多太多,他们的鼓励是这么温暖有力,让我曾经的孤独愤懑都一扫而空了。上个学期,因为我的信息不足差点不及格,自己对这个主题充满了不确定性,甚至有些后悔,因为我又不了解这里,一个人每次要乘坐一天一夜的长途车到达这里一个人进行调查,有时都在质疑自己这次经历能为我的未来起到什么作用?我现在天天的各处走访采集简直不是为了我自己努力,是为了在秘鲁想要取得学位不得不做的田野调查而行进。但随着认识的人逐渐增多,他们赐予我的材料以及给予我的正能量,是我认清了无论是生活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学习还是工作,我都是我,每一个阶段都是只属于我的宝贵经历,所以我应该时时刻刻珍惜。随着资料的逐步增多,压力也随之加大,但是这篇学位论文也成为了我这一阶段光荣而重要的使命,不为了学位,不为了耗这段时间,不为了这短短一年就结束的故事,而是为了我自己,为了所有帮助过我的人,为了普诺这个温暖如正午阳光般的城市,为了秘鲁这个使我成长了的国家,为了未来中国能与拉丁美洲有更多的文化交流,我也要认真地面对这份作业。
2018年9月15日 星期六 田野第五天
下午六点钟左右接到 José Lino 先生的来电,说是今天刚好是 La Diablada Espectacular Bellavista 56周年纪念,说他们的团体正巧在武器广场边上的 Club Kuntur 举办宴会,也邀请了我参加。我立刻准备好相机、录音笔、草稿本前往武器广场。
到达 Club 门口,有两位穿着套头衫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守着门,里边传出了乐队激情的引导与来宾的欢呼声,进进出出的先生女士们也都身穿正式的晚礼服,让我这个穿着棉大衣的羞愧难当。不过 José 先生还是热情地邀请我进了 Club。里边有许多人围成一圈圈地在乐队附近跳舞。José 先生直接带着我去了大厅左侧的一个长桌旁边,并为我介绍了 La Diablada Espectacular Bellavista 的主席与他的妻子。他们和我讲例如 Diablada 的服饰和面具更多是每个 bloque (组织) 来决定的。整个 Bellavista 有40个 Bloque, 所以总共有40位组织领导。我问能不能采访到一些领导,他们就为我介绍了 Roddy 先生。因为会场的音乐欢呼声太大,所以不方便进行安静的采访活动,感觉自己准备的问题也有些单调,还不如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到了这个阶段,其实每个问题都掌握地差不多,只不过人物更多集中在刺绣工作者、面具工作者与当地居民口吻,不过真正的舞者还是很少。其实这明明可以成为一次非常珍贵的田野空间,只不过我们处在一个聚会的欢乐氛围,大家吃吃乐乐,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一方面我听的不是很清楚,一方面头也越来越疼,根本不适合采访,而且大家都处在欢乐的氛围之中,所以我只能勉强地用录音笔录了音,跟着被采访人认识更多的一些人。不过认识的 Bellavista 的成员都非常地友好。例如 Roddy 先生,趁着酒意还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 Diablo especial,采访了 Supay 这个角色的两位女性,她们也非常耐心地给我介绍她们知道的。另外她们还为我介绍了明年将带领整个 Bellavista 跳舞的“天使” 先生。Jhonathan 先生跟我讲他要为整个团队的1200多名舞者编舞,工作非常地不容易。后来 Jhonathan 先生又为我介绍了他的妻子 Ampayo 女士。Ampayo 女士非常地友好,又为我介绍了一位民俗学家 Javier Salas Avila 先生,又为我展示了她的 Bloque——Bloque Amistad 的Facebook 照片,说黄色代表的是友谊。另外还为我介绍了服装设计师 Ricardo Miguel Davila 先生为前秘鲁小姐 Karen Swartz 设计了一款 Diablesa 的造型结果引起秘鲁玻利维亚两国就 La Diablada 舞蹈起源的争论,同时 Ampayo 女士也为我讲了关于玻利维亚 Oruro 地区最古老的 Diablo 胸前佩戴了秘鲁国徽的证明,说曾经玻利维亚与秘鲁同属 Perú alto,只不过当初有些牧民去往玻利维亚带去了普诺当地的民俗,随着玻利维亚的独立,这项民俗被发展的越来越好,现如今又被带回了普诺。
2018年9月16日 星期日 田野第六天
今天中午给 Jocha 先生打了电话看能不能拜访他的工作室,Jocha 先生欣然答应。我于下午一点钟左右坐 Jocha 先生的车前往他的工作地点,他还有另外一位助手。每次采访 Jocha 先生都有新的收获,这一次我们先去了 Jocha 先生面具展览室,又了解了一遍关于 Rey Diablo 面具上的层层含义,例如如火一般的颜色,例如Ukupacha, kaypacha, hananpacha,以及 Diablada 与Mañazo 的关系、Juli, Ichu Diablada 的独特,以及人们跳 Diablada 时的感情。Jocha 先生还为面具装上了灯光,使得舞者们夜间也能被看到。后来进入了 Jocha 先生制作面具的工作室,看到了许多模具,Jocha 先生和他的助手就是利用这些模具采用玻璃纤维这种材料制作的面具。工作室里还使用着老式录音机,墙是用黏土砌成的,一股复古艺术之风。最后,Jocha 先生还友好地把我送回了旅馆附近。
图片拍摄于 Jocha 先生工作室吃了午饭之后,在武器广场坐着享受着暖阳阅读了一点关于 Diablada 历史的杂志。
2018年9月20日 星期四 田野第七天
吃完午饭以后向 Óscar 老师提及了关于 Diablada Azoguini 的 Jesús Quispe 先生与 Diablada Victoria 的 Doctor Ramírez,后来 Óscar 老师非常友好地陪我去了 Azoguini 社区的 Parque Carácter,询问 Jesús 先生是否在,那是一扇蓝色的小门,里面曲径通幽的还有小狗在叫唤。我们刚好遇到 Jesús 先生的孙女,她说她的爷爷刚好不在家,不过她回家通报一声。趁等待的时间,Óscar 老师对我讲,如果我明年二月份还来的话,会看到这个社区的舞者们都会齐聚在 Parque Carácter,因为曾经这里的后山是一座矿山,可开采出 Azogue 也就是 Mercurio (水银) 这种物质。所以诞生了 La Diablada Azoguini,他们会在 Alba 仪式这一天等待日出,然而教士们说应该来教堂里拜圣母,这就出现了冲突或合一。因为 Jesús 先生不在,不过一位女士出来迎接我们,说可以明天早上八点再来访。后来我们就乘车去了 Telefónica 附近的 7 Esquinas 寻找 Diablada Victoria 的 Ramírez 先生,一开始问一位正在锁门的女士,她说帮我们问一下,后来在路上突然遇到 Óscar 老师认识的一位先生,Óscar 老师说他会帮助我很多,我今天非常地幸运,我一看这位先生的手机里是各类 Diablada 的联系方式,后来 Óscar 老师跟我说这位先生是要准备竞选的一位政党。这位先生给我提供了 Jesús Quispe 以及一位叫 Washington 先生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和 Óscar 老师前往 Porteño 附近,在靠近Estadio 的一家杂货店采访了 Morenada de Porteño 的 Efraín Apaza 先生对 La Diablada 的看法。后来我们又去了 Bellavista 附近,后来听说是 Morenada 的舞者,而且又不在,又没能定位其儿子的地址,就只好作罢。
入夜的时候我和 Óscar 老师在一家卖 Emoliente 的店里又交流了一点关于 La Diablada 的组织话题。
2018年9月21日 星期五 田野第八天
今天早上八点在 Parque Pino 和 Óscar 老师约好去采访了 La Diablada Azoguini 的领导人 Guillermo 先生。路上 Óscar 老师还送了我一双 Diablo 佩戴的手套。采访之前 Óscar 老师纠正了我昨天对一位 Morenada 先生提问的偏差。对于 Morenada 队伍之中,只有 Caporal 而没有 Diablo。在 Morenada 中的 Caporal 戴的面具与 Diablada 不同,而且 Capa 比 Diablada 要更长。但是在 La Diablada 的舞蹈中既有 Caporal 又有 Diablo。Guillermo 先生为我介绍了 La Diablada Azoguini 的历史与组织,采访期间 Óscar 老师还为我提到了一位收集过普诺古老面具的 Arturo Jiménez Borja 先生,只不过这位先生去世了,将所有宝贵的面具都捐献给了一家博物馆,如果我能打听到这家博物馆就好了。
其中,对 Guillermo 先生讲一群 Diablo 骑着摩托车的印象非常深刻,都可以脑补了。
El cerro Azoguini中午路过 ESFA (Escuela Formación Artística) 拍摄了两位 Taquile 岛人与一个 Diablo 面具的雕塑。
Taquile 与 Diablada在观看花草集会开幕式的时候,有年轻的舞者跳着 La Diablada, 他们手拿着红手绢,Óscar 老师跟我讲,这意味着“火”。
下午在武器广场和 Óscar 老师观看了一点点 Parada, 主要关注了 Sikuri Moreno, 其中有各种角色:Diablo, China diabla, figuras, ángel....,Óscar 老师说,正是从这种舞蹈衍生出了 La Diablada, La Morenada 等等。
Siku Moreno因为我是一个比较感性的人,偶尔时常在想论文能不能像写小说一样抒发自己的感情,被 Óscar 老师一口回绝了。论文应该以一种客观的语调开门见山地来表达才对。
傍晚,Óscar 老师看到一位先生紧忙上前打招呼,原来是今天早上采访的 Guillermo 先生的兄弟 Jesús 先生。因为 Jesús 先生准备去 Arequipa 明天不能接受采访,但是周一下午有可能在 Óscar 老师家中相聚。
普诺人给我的印象则是非常有效率,而且人们又非常地友好热情。而且专注文化民俗又非常低调,指不定遇到人类学家、作家、电影导演或演员,甚至是曾去中央美术学院学习绘画的大师。
2018年9月22日 星期六 田野第九天
晚间的时候遇到了旅店老板和老板娘,之前说好的采访终于成行。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左右,老板 César 先生为我讲述了普诺的舞蹈背景。虽然有点累,但是田野调查就是不辞辛劳抓紧每一个机会去收集材料,因为如果你因为偷懒放弃了这次机会,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解到更多的知识了。
2018年9月24日 星期一 田野第十天
趁着第一场雨后赶到文化之家打算和 Andrés 先生与 Pedro 先生告别。正巧有另一位人类学家 José 先生在,Andrés 先生说我可以拜访他所有还不了解的内容。雨后的街上流水哗哗,空气微冷。这将会是录音笔里的第五十份材料了,也算是一个圆满的暂时结局,突然很舍不得这里,尤其是雨季的普诺。
2018年9月25日 星期二 田野第十一天
今天和 Óscar 老师告别的时候,在普诺的中央市场,Óscar 老师跟我讲了他的论文常见框架——历史、其他参考资料、直接分析与与社会的关系,类似于导师指导我的提纲:理论框架(问题研究情况与理论提出)、方法论、田野资料与分析、总结,当然也不能忘记感激。
我趁着喝果汁的时候询问 Óscar 老师我还是对 La Diablada 中的人物有些困惑,比如说 China diabla 与 Diablesa 的区别。Óscar 老师跟我讲其实 Diablesa 只是面具遮到鼻子左右的形象,China Diabla 是男人扮演的,Chinita 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们。如果我要分析人物,可以分成 personajes cristianos como ángel, diablo, diablesa等等与 personajes andinos 比如 murciélago, cóndor, oso等等,但是随着美国亚洲电影的进入,出现了 piel roja 以及龙的形象。有的被采访者说龙的形象一直存在,其实并非如此,而是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进入的。
…
田野资料就此结束
最后,补充两条安第斯民风心得。
记于 Juli, Puno 记于 Pu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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