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麦秀·两歧
十二 决战
“哇！我还没见过真的龙哩，快让你舅舅出来，好助我们一臂之力。”美人鱼兴奋地蹦了起来。
威廉拨通了叶公的手机，他们约定两分钟后见面，而在这段时间里，希特勒的战舰已经拔锚起航向我们开进了，这个战争狂人打算毁灭我们。
在焦急的等待中，叶公出现了，他从水里吱溜一下窜上甲板，可这条龙怎么看都像条黄蟮。
美人鱼用两根手指夹住叶公，她问威廉：“你就让这家伙去除掉希特勒？
“别小看我，再过两百年，我就长成巨龙了，现在嘛，我会喷火。”叶公不服气地辩解。
拉丹朝叶公头上一拍，叶公的口中顿时迸出一小朵火焰并点燃了拉丹口中的香烟。
“只能当打火机。”拉丹将叶公扔进大海，然后一个斤斗云跃上了蓝天。
我没料到拉丹会有如此的本领，恐惧的心情稍稍有所收敛。
没多久，希特勒的巡洋舰已驶到我们小船附近，只见那船上披红挂绿、张灯结彩，不像是开战的样子。希特勒身空大红缎子马褂，从指挥舱中出来，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各位江湖朋友，希某今日前来向美人鱼小姐求婚，还望多多捧场，若好事成功，定大摆宴席三天，广邀各路朋友来花果山做客。”
我快活地上前亲希特勒一口道：“你真是大伙的好兄弟，你会做海鲜吗？我想吃石斑鱼。”
希特勒豪爽地扔给我一条石斑鱼，外加一瓶白兰地。我连忙跪地拜谢，并从胸口掏出一卷地图呈上。我说：“有幸深得大王厚爱，我愿将美人国地图献给大王。”
希特勒喜不自胜地命令我展开地图。就趁着献图的机会， 我从图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向希特勒。
算他命大，他今天破天荒地穿着软猬甲——一种抵御兵刃袭击的先进防弹衣，这件软猬甲帮他躲过了此劫。
希特勒嘿嘿两声冷笑道：“我早已察觉你不怀好意，假借献图而欲行刺我。书记官听令，这件事就简称为‘图穷匕见’，今后一旦有阴谋将被揭穿的事情发生，就可用此成语代替。”
书记官惟命是从地将图穷匕见一词载入成语大词典。
我学着希特勒也嘿嘿冷笑两声道：“我早已察觉你不怀好意，你假借求婚，实则是诛杀我等好人，你在帐后安排了多少刀斧手？书记官听令，这件事就简称为‘笑里藏刀’，今后一旦有像希特勒之人，就可用此成语来形容他。”
书记官惟命是从地将笑里藏刀一词载入盗版成语大词典。
事实被我揭穿，希特勒也就拉下脸来不认人，他让人抬上炮烙，想把我处死。
这时有太监在希特勒耳边低语，话未说完，希特勒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我想，一定是盟军在诺曼底登陆了。
“书记官，” 希特勒指示道：“目前形势对我方不利，太空中的三十颗军事侦察卫星已莫名其妙地被毁，而军中大兵瑞恩也不知去向，我下令一定要找到瑞恩以振作士气。”
指示完毕，希特勒丢盔弃甲地往花果山逃去，连我这么重要的敌人都顾不上了。我曾拖住希特勒一定要他陪我踢毽子，可他承认只会玩像皮筋，于是咱俩不欢而散。
希特勒的卫星是被拉丹摧毁的，拉丹请来宇宙英雄奥特曼，由他领衔主战希特勒。第一回合奥特曼就将希特勒的千里眼挖去，我军集体讨论，给予奥特曼记四等功一次。
威廉向奥特曼询问：“第二回合，不知将军怎么打？”
奥特曼心高气傲地回答：“我手下四大天王出战，打败希特勒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已有四员大将从帐中窜出直扑敌营，他们分别是盗窃、抢劫、诈骗、杀人。
花果山下掀起一片黄沙，敌我相战杀得人仰马翻。突然希特勒驾驶一辆警车款款而来，盗窃、抢劫、诈骗、杀人顿时伏首就擒，第二回合以奥特曼失败告终。
姜还是老的辣，诸葛亮挥动羽扇，把大海扇得波浪淘天，眼看着巨浪涌上花果山，希特勒拔下头簪在空中划了一道天河，于是大浪全涌进天河里去，花果山安然无恙。
对于这种纠缠不清场面，我显得很不耐烦，这使我不顾旁人劝阻，毅然跳进大海，奋力向花果山游去。经过四十八个小时的行程，我精疲力竭地爬上岸，然后一把揪住希特勒的头发，开始和他撕打起来。双方都为各自的主帅加油，我用牙咬希特勒的屁股，他则用尖锐的指甲抓我鼻子。游泳使我损耗了大半真气，我渐渐抵挡不住希特勒的拳头了，他将我摁倒在沙滩上当马骑。
忽然希特勒双眼翻白，口吐泡沫地死去了，只见他的屁股已肿成一座小山，乌黑乌黑，显然是中毒身亡的。
花果山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岛上四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猴子、小熊、大象重新从树林里钻出来和我们跳起了肚皮舞。
美人鱼独自伫立于沙滩上眺望大海，也许她正在怀念心爱的普罗米修斯。
我说：“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点吧。海洋中有的是鲨鱼哥哥，捞一把随便挑，凭你这身材长相，找个帅些的，单位好一点的还不容易吗，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小强，此次西天之行，我可完全是为了你，至于寻找普罗米修斯，那只是个借口。”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能否解释一下？”
“唉，此事说来话长！”美人鱼袖子一甩，开始尹尹呀呀地唱起来：“花果山上有二仙，风姿卓越舞翩翩。少者是俺美人鱼，长者就舒玟姐。姐姐喜欢骑麒麟，翻山越岭寻郎君。一朝下凡见小强，千里姻缘一线牵。自弃仙术成凡人，只惜人生太有限。死去化为绛珠草，须待使者灌甘霖。使者便是你小强，草在山巅悬崖间。”
“哦！你原来是仙人姊姊，怪我小强有眼不识泰山。“
“你快去山上替小草浇水吧。“美人鱼递给我一把塑料水壶。
这时我猛然一惊，问道：“照你说，我口袋里这还魂丹是没用的了，我和舒玟也不能相聚了？”
“这个自然，人死何以能复生。或许我们可以不必在乎结果，只要曾经快乐就行了，如同这次西天取药，你虽然没能使舒玟复活，但你周围却多了好些朋友，这正是舒玟在天之灵所希望看到的。今天绛珠草受了你的浇灌就会重新获得灵气，五百年后，她将羽化登仙重振花果山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履走上山顶，山顶站满了人。威廉、阿顿、诸葛亮、阿凡提，还有拉丹。拉丹已彻底改邪归正了，他现在是一个花匠，瞧他正为花草搭建过冬的暖棚。
“这就是绛珠草吗？”我指着一株果实鲜艳的植物问他们。
“哈哈哈，这家伙连西红柿都不认识，喂！你是哪来的，中国吗？看你很像中国人。”
威廉、阿顿、诸葛亮说完便埋头替那些茄子西红柿浇水，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陌生人一样。
我捧着西红柿发呆，我想起淮海路上的那家酒吧，想起了世纪之交的那场舞会，想起了舒玟，想起了那天傍晚，她的整个修长的身姿在夕阳的映衬下，成了一幅迷人的剪影，柔软的长发，弯弯的睫毛和俏皮的鼻尖是剪影中生动的细节。我终于想起，五百年后，我会和她相遇在青岛崂山一个名叫太清宫的地方。
最后，还要给故事取个名字。网络有句名言：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我这故事，就像旋转木马一样幼稚，就像卡通一样不合逻辑。既然如此，就随手拈来，名曰：若她心已沧桑。
2016年2月 麦秀·两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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